不可。
酒,對秦世明而言,談不上好東西,能喝,是因為喝酒基本沒醉過,沒醉過酒的人只當酒是白開水,哪有什麼癮?
但高遠不同,他的肝臟、腎臟已經被酒精完全侵蝕和麻痺了,再這樣下去,人不一定馬上死,但一定是個“廢物”。
就好比打麻藥一個道理。
為什麼手術室裡旁邊坐著一位麻醉師?麻醉師通常穿著涼拖鞋,跟包租公似的把玩著手機,看起來無比悠閒、輕鬆。
原因很簡單,如果他開始慌了,手術檯上那位也就差不多到點兒了。
“小秦,你這是要讓我不痛快嗎?”
高遠臉頓時沉了下來,酒瓶往桌上重重一磕,如不是看在蘇定安的面子上,高遠就得攆人了。
不喝酒,人生還有什麼滋味?
酒,就是高遠的命!
彭山與蘇定安也好奇的看著秦世明,喝得好好的,怎麼不讓喝了?
酒量不行?認輸了?
“不,我是想讓高叔叔你多活一些日子,至少,別死在酒桌上。”秦世明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確定高遠生病了。
酒精肝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別的病,比如三高,此外,高遠的手有些輕微顫抖,這就說明酒精對神經的入侵很嚴重。
“你咒我是不是?”
高遠氣得拍桌子,“老蘇,你女婿是不是太不上道了……”
“高叔叔,你得了酒精肝、三高,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這個酒局是你攢的,就為了在臨死前,跟老同學老朋友痛痛快快喝一場,對嗎?”
從一進門,秦世明便發現高遠坐在主客位置,再結合高遠的工作性質、職位,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老同學老朋友見面,可以敘舊,也可以是做最後的道別。
“老高,你生病了?你都酒精肝了,還請我們喝酒?”
蘇定安聞言面色大變。
“……”
彭山沒有開口,他敏銳的捕捉到高遠臉上神情變化後,更多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世明身上。
他是怎麼看出高遠生病的?
除了銷售經理,他還是醫生不成?
“小子,你是醫生?”
高遠眯眼盯著秦世明,再無先前笑嘻嘻的彌勒佛表情,肥胖油膩的臉上多了一抹無奈與苦澀。
“是,中醫。”
秦世明點點頭,順勢將酒瓶擱到一旁,這酒指定是不能再喝了。
“老高,你真生病了?”彭山問道。
蘇定安的眼神也投了過去,他們在等答案。
“是,我生病了,而且命不久矣,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活頭了。”高遠深深看了秦世明一眼,長出一口氣道:“就跟小秦說的一樣,這一次執意要請你們聚一聚,就當是見最後一面,跟你們兩位老同學道別了。”
蘇定安轉頭看了一眼秦世明,神情複雜。
每一次跟這小子吃飯喝酒都沒好事,之前自己的老父親蘇昌平,也是生病然後走了,現在又輪到自己的老同學了。
但,本事是真的有!
一端杯子就看出來人有病了,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