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九日,經“兵器監造總指揮”朱得峙批准,取得了階段性勝利的四個兵器工場和玉鐵的全體員工暫時放假五天。
當意氣風發的馬二郎回到譽國公府的時候,天已經快黑透了。他原以為他的嫻兒會洗得白白淨淨擦得香噴噴地在劍閣裡等他。因為他已經讓小刀子早一步回了府,她應該知道他大概這時候會回來。
可是,劍閣裡卻鴉雀無聲,媳婦兒子都不在。小丫頭說他們去了福慶院,讓二爺回來後也趕緊過去。馬二郎又有些高興起來,看來,所有的家人都在福慶院等著他吶。
於是他匆匆忙忙去淨室洗了澡,又換了一身嶄新錦緞長棉袍,讓白鷺幫著梳了頭髮,便快步向福慶院走去。
其實,馬二郎自作多情了。馬家的所有人倒是都在福慶院迎接一個人,但不是他馬二郎,而給封四娘抱養的那個孩子。他正被馬國公才給他找的勒嬤嬤牽著,怯怯地走進了福慶院上房廳屋。
小傢伙只有兩歲,長得白白淨淨,齒白唇紅,著實有些好看。他看到這個大屋子裡有這麼多人,明顯被嚇著了,把勒嬤嬤的手抓得更緊了。還抬頭怯怯說了聲,“嬤嬤,我怕。”
勒嬤嬤也害怕,顫抖著聲音輕聲安慰他說,“乖,不怕。”
老爺子聽這孩子一口濃郁的膠東話,樂了,對老太太說道,“花兒,咱們的大兒從老家來看咱們了。這次就不讓他回去了,關邊的風沙雖然大些,但小子糙點也沒什麼干係。”
老太太笑道,“又糊塗了不是?那不是你大兒。是你大兒的兒子。”
老爺子又清醒過來,不幹了,認真道,“花兒才糊塗。大兒的孫子都比他大得多,他怎麼可能是大兒的兒子?”
一旁坐著的馬國公笑著說,“爹,這孩子真的是兒子的兒子。他的大名叫馬嘉晨。小名依次排下去。叫馬六郎。”又低頭對馬六郎說,“六郎,快。給爺爺、奶奶磕頭。”
馬六郎已經見過了多次“爹爹”,見他也在這裡,便抿嘴笑起來,似乎也沒有原來那麼怕了。丫頭已經把蒲團放好了。早得了吩咐的馬六郎聽話地跪下,給老兩口磕頭。把背了許多遍的話說了,“孫子給爺爺、奶奶磕頭,祝爺爺、奶奶金安。”雖然口齒有些不清楚,話還是說全了。
老太太笑著讓他起來。給了早準備好的見面禮。老爺子雖然還有些納悶,但花兒和兒子都這麼說,那就當他是孫子好了。
馬六郎又被牽著給馬國公磕頭。馬國公笑得開心。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你需多向你五個兄長學習。戒晏起,戒懶惰,戒奢華。要勤讀書,敬長輩,愛弱小。長大了建功立業,報效朝庭。”
然後,又給了他一套文房四寶。
接著,馬六郎被牽著去給大夫人磕頭。小孩子也看得出別人對他的善惡,對著沉著臉眼裡冒著火苗的大夫人,他害怕極了。嚇得雙腿打哆嗦,也不敢哭。跪在蒲團上磕了頭,顫著聲喊道,“給母親磕頭。”
大夫人看這孩子小小年紀,卻有幾分馬家男人特有的俊俏,還有一股機靈勁兒。暗道,那個死鬼,也不知道挑了多少家,才把這樣體面的孩子挑過來。她氣得胸口都有些痛,愣了半天沒有言語。馬國公咳嗽了一聲,大夫人才清醒過來。
由於太生氣了,之前老太太和馬四郎跟她說過的話都忘在了腦後。冷哼了一聲說道,“咱們譽國公府是世家大族,勳貴之家,可要把你身上那股窮酸的小家子氣改一改。否則出去被人笑話了,丟的也是我們馬家的臉……”突然馬四郎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傳來,她反應過來應該是兒子在提醒她不要把丈夫惹急了。便又轉了話題冷冷地說道,“以後要孝敬長輩,親善兄弟。起來吧。”
她身後的丫頭遞過一個盒子來。
馬六郎給二老爺夫婦磕頭及給平輩的兄嫂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