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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布里斯終於受不了折磨衝入樹屋,吹笛人的派對恰巧進入尾聲,只剩下一個少年還醒著,迷茫的抬起頭又被吹笛人壓回去,繼續吸吮嘴裡的肉色器官。
布里斯一時語塞,腦子一片空白,如此近距離看見性愛場面還是頭一遭,他退到門邊被腳邊昏睡的人絆倒,霎時笛音一轉,轉為飄忽的曲調。
猶如安眠曲的笛聲流過心頭,布里斯的眼皮變得沉重,視線逐漸模糊,他看見起身拉拉衣袍的吹笛人向他走來,顫巍巍地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襬,意識卻在這時斷片。
清醒過來的布里斯發現自己在森林木屋的床上,他眨眨眼衝出房間,見到吹笛人悠雅的站在壁爐前喝牛奶。
他們沒有對話,安靜傾聽壁爐裡的火苗發出劈啪聲。
布里斯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你……既然有他們,為什麼還讓我來這裡?」
「因為我想吃你做的麵包。」吹笛人垂首凝視壁爐,金色長髮披在肩上的側臉讓布里斯著迷,但他的話讓布里斯傷透了心。
果然,果然他的價值只有做麵包啊。
布里斯難過的想暫時離開:「我帶來的材料快不夠用了,必須回村子一趟。」
「那正好,你順便幫我跑個腿。」吹笛人上樓拿兩袋金幣下來,連同一份購買清單一起交給他。
濃烈的不甘心積鬱在心中,他掙扎的說:「如果,我說如果,我不想做你的麵包師了呢?」
吹笛人終於正眼瞧他,面具下琥珀色的眼珠像是看著他,又像是穿越他,無所謂的說:「那我就換一個。」
那一瞬間,布里斯察覺到吹笛人僱用他的真正含意,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方便,或許吹笛人只需要一個會乖乖聽話的人,會選擇他是因為附加了做麵包的價值。
換句話說,他的cp值比較高。
那天他乖乖去村裡採買,在村裡遇見那些從派對裡回來的男女,有人認出他是被吹笛人帶走的麵包師,互相交流後,布里斯才知曉他們沒有進入森林後的記憶,而在清醒後發現自己置身於吹笛人演奏的小丘上,身心舒暢,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適。
「那你呢?他把你帶去哪?」眼紅的少女追問,布里斯只好打哈哈說自己也不記得。
因為布里斯說謊的技巧實在是太過拙劣,少女以為他想炫耀,故意不說,因此生氣地指著他的鼻頭罵:「哼,不要以為你是特別的,總有一天我會取代你。」
取代?他會被取代嗎?
一股怪異感襲上心頭,是焦慮、是煩躁、還有更多說不清的情緒,如同一團團烏雲籠罩著他。
布里斯強迫自己辦正事,順道用吹笛人給他的酬勞還部分的債。
對方數落他幾句,「看你連店都關了我還以為你不想還錢。」
「抱歉,我一定會還錢,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久違的日常讓他不知所措,明明才離開家兩三個禮拜,這裡的一切卻生疏不已,布里斯幾乎要喘不過氣,只想儘快回到那人身邊,在他身邊心靈才能平靜下來。
意識到這點的布里斯十分絕望,他的歸處只剩下吹笛人身邊,然而對方卻不重視他,他甚至連參加派對的資格都沒有,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被任何人取代。
***
銳利的光芒晃過眼,布里斯慎重的抿著唇。
第一刀下去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的感覺,甚至沒有他想像中的困難,布里斯用切麵糰的手勢一刀又一刀斬下,他用盡全力,想要斬除內心的焦慮。
他跪坐在一片血海中,殺雞般割開昏睡之人的喉嚨,想要將人屍首分離很難,劃開氣管卻輕而易舉,一朵朵血花噴湧而出,染上他的面容與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