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別提錢的事了,我想休息。”
尤爺爺一看尤爸爸躲避的態度,連忙說:“反正已經商量好了,你休息吧,賣車的事讓小銘去處理。”
尤爸爸看向自己的父親,這個在他心目中高大的男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背也駝了,腰也彎了,臉臉上的皺紋都變得異常刻薄,他難掩激動地問:“爸!我做了手術,以後生意生活都受影響,小銘身體也才好一點,多得是要用錢的地方,你為什麼就不能替我想想?”
“我給小成買的房和車,夠我大哥他們治病療養了,為什麼非得要我出大哥他們的錢?還要賣我的車?小成的車就比我的金貴?就賣不得?”
尤爺爺一瞪眼:“越說越不像話了,你一個大人,還準備讓孩子出錢?”
尤爸爸喘著粗氣,眼眶通紅:“護士!護士!我要休息!把人請出去!”
畢竟是昂貴的私人醫院,病房是單獨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的,門外的護士聽見以後就過來請人。
尤爺爺顯然不願意走,他還想說話,就被尤銘摟住了肩膀。
他一個老年人,力氣不能跟年輕並且身體變好的尤銘相比,就這麼半摟半抱的被弄出了病房。
何況尤爺爺是老派大家長,好面子,換成尤奶奶,估計撒潑打滾都不會離開病房。
“小銘,你會去賣車的對吧?你可不能不管你大伯。”尤爺爺死死抓著尤銘的手,他的手乾瘦,粗糙,像骷髏。
尤銘問他:“爺爺,大伯孝順您嗎?”
尤爺爺笑了笑:“你大伯孝順!”
尤銘又問:“每個月給您和奶奶多少贍養費?”
尤爺爺一愣,笑容收斂了:“親情是不能用錢來計算的,你大伯不像你家那麼有錢。”
尤銘:“您也說了,是我家,我家和大伯家,是兩個家。”
“爺爺,您要是不管這事,您和奶奶的贍養費,我們每個月拿的數額還是跟之前一樣,一個月五萬,您愛怎麼花怎麼花,您要是繼續管,每個月就給您拿五千。”尤銘說,“您也別覺得五千少,這是根據當地的消費水平來算的。”
“哪怕是去打官司,也不會比這個更多。”
尤銘微笑著,笑容中帶著一股冷意。
尤爺爺:“你爸是我親兒子!你是我親孫子!你說的這叫人話嗎?!”
尤銘面無表情,神色冰冷:“如果當您眼中的人還不如當您眼中的畜生快活,那我覺得還是當您眼中的畜生比較好。”
“您慢走,我就不送了,我還要照顧我爸。”尤銘站在醫院大門口,“車我幫您叫好了,送您上車後我再走。”
尤爺爺想要發怒,可這裡人來人往,他只能按捺下去:“小銘,你身體不好,以後還不是要靠你大堂哥,你要知道進退!”
尤銘:“我知道,不用您擔心,我跟我爸媽商量好了,我要是活下去了,家裡的事我會幫忙打理,要是活不下去,我爸媽走後錢全捐給公益組織,再說了,現在廠子一直虧錢,以後說不定還得我去上班掙錢補貼家用。”
尤銘在送尤爺爺上車的時候,一雙棕色的眼睛緊緊盯著尤爺爺,用溫柔又充滿威脅地聲音說:“爺爺,凡事不要做絕,竹籃打水一場空,別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您老了,好好享受您的老年生活,兒女的事交給兒女。”
“您指責我爸沒有良心,等他真的變得沒良心了,您才知道現在的您在幹什麼。”
尤銘衝司機說:“師傅,走吧。”
司機也不知道這年輕人在跟老人說什麼,等尤銘關好車門就出發了。
尤爺爺在車上跟司機抱怨:“我那大兒子掙那麼多錢,還這麼吝嗇,你說,養兒防老,我養他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