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那個被忽視的,爹不疼娘不愛的存在。
有時候尤銘都懷疑,爺爺奶奶到底有沒有愛過他爸。
家裡的大門是指紋鎖,尤銘開門的時候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站在玄關處,聽著屋裡的談話。
奶奶的聲音還是那麼中氣十足,她正在大吼。
“老三!你就說同不同意!我是你媽!你得聽我的!”
“過繼你大侄子!你今天不同意,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你要逼死你親媽嗎?!”
大堂哥也在說話。
“三伯,我以後肯定孝順你和三伯孃。”
“我也會照顧小銘。”
奶奶還在說:“我以前就跟你說了,那個姓周的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要是舊社會,她早就該被休了,你看看她把你兒子養成什麼樣了?從來不回老家看老人,村裡的人問我,為什麼我的三兒媳不回來?我的老臉都丟盡了!”
“要麼,你過繼你大侄子,要麼,你就跟姓周的離婚,我們再給你找個老婆,保證再給我生個金孫!”
尤爸爸的聲音很勞累:“媽,我有小銘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好。”
奶奶哼了一聲:“小銘?他就是個病秧子,只會花錢,他今天就是在這兒我也得說,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沒了,等我和你爸走了,你家的錢留給誰?”
尤爸爸:“就算說老家的規矩,家產也該留給小銘,我就他一個兒子!”
尤爸爸也怒了:“反正就這個不行,我又不是沒兒子,怎麼就要過繼了?”
爺爺的柺杖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響,剛剛還跟菜市場一樣喧鬧的客廳終於安靜下來,爺爺的聲音蒼老又沉穩,但他說的話卻和聲音搭不上調:“尤銘出生的時候我就找人算過了,他是早夭的命,能活這麼多年,我們尤家也算對得起他了,難道你還準備把家產都給一個病秧子?你大侄子人老實沉穩,我看啊,你們明天就去,把過戶手續給辦了。”
“我看明天辦不了。”尤銘從玄關走了過去。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尤銘,他們已經許多年沒見到過尤銘了,尤媽媽不讓尤銘回老家,老家來人的時候尤媽媽也會帶著尤銘避開,在他們的記憶中,尤銘應該還是小時候那個瘦不拉幾,臉色蒼白,一看就活不長的孩子。
可是現在,尤銘長身玉立的站在他們面前,竟然沒有一個人把他和小時候對的上號。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沒大沒小,也不知道怎麼教的……”大伯母知道該自己表現了,連忙說道。
尤銘看著她:“你是大伯母吧?”
大伯母挺高胸膛:“你看到長輩來了都不知道問聲好?剛剛你說的事什麼話?你媽沒好好教你?”
尤銘衝她笑了笑:“大伯母真厲害,這家是您做主吧?您現在待著的房子也是您家的財產?您指著鼻子罵的也是您兒子?您可真有意思,我還是頭一次知道,當大伯母跑到侄子家指手畫腳是理所應當的。”
尤爸爸一看兒子,連忙說:“小銘,你先回房間,爸爸處理。”
尤銘看著自己的爸爸,這個傳統的男人,尤爸爸年輕的時候創業,錢都花光了,為了給兒子買營養品,請不起雜工,白天要去廠裡幹雜工的活,晚上開朋友的計程車,掙的錢跟朋友對半分,他勞碌了大半輩子,就是希望自己能為妻兒撐起一片天,能孝順自己的父母,友愛自己的兄弟。
尤銘心疼他爸。
所有人都覺得他爸是個錢袋子,除了他和媽,沒人在意他的身體。
“聽聽他說的這叫什麼話!”大伯母尖叫道。
長輩們七嘴八舌,都在批評尤銘不懂尊卑,不尊敬長輩。
尤銘冷笑道:“她配當我長輩嗎?小時候我回老家,別的堂兄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