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都喜歡聽話的晚輩,江爸爸滿意極了。
晚飯過後,江媽媽就把尤銘送進了臥室,臥室很大,簡直像是一室一廳的小居室,除了沒有廚房以外,應有盡有,但如果有人看見現在看到這臥室的裝潢,一定會被嚇得汗毛倒立。
床邊的桌子上擺著牌位和黑白照,紅燭分立兩邊,床上鋪著大紅色的床單被褥,紅燭已經被點燃了,燭光搖曳跳躍。
這是新房。
是他和死人的新婚之夜。
江媽媽含笑說:“今晚以後,你就要改稱呼了。”
尤銘的心臟忽然猛烈的一跳,他的餘光看見江媽媽的身邊站著一道黑影。
模糊一團,但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似乎它要吞噬一切。
客廳裡的那團黑影,它跟過來了。
第二章
“早點睡。”江媽媽笑著說,“衛生間裡給你準備的有新毛巾和牙刷,你要是還有什麼需要的就叫阿姨。”
尤銘點頭稱好,微笑著說謝謝。
他發現那團黑霧不見了,原本就站在江媽媽身旁,現在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真是他看錯了,又或者是產生了幻覺?
就在尤銘準備進房的時候,江媽媽忽然說:“你叔叔和我聊過了,你爸那邊的事我們會幫忙的,你壓力也不要太大,現在市場不穩定,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會是什麼樣。”
尤銘一愣,其實江霖也沒有完全說錯,他們家的生意確實出了問題,尤家做的是服裝批發的生意,以前是供國內,後來國內市場被擠佔,就把重心放在了出口上,正好國家有政策扶持,這才越做越大。
但近段時間競爭對手搶走了尤家在非洲等國的份額,而且那邊本國的服裝產業也在迅速發展,非品牌的服裝製作本來就不是什麼技術類的產業,沒了他們還有別人,尤銘深吸一口氣:“阿姨,謝謝您和叔叔,但是我會想辦法……”
“你才多大?”江媽媽慈愛的看著他,“這是我們這些大人的事,你慢慢學,不急。”
“早點睡吧。”江媽媽帶上了門。
尤銘獨自面對著這個“婚房”,牆壁上還貼著喜字,從粗糙的邊緣來看,這應該不是買的,而是江媽媽自己剪的,尤銘嘆了口氣,又看向擺在窗邊桌上的照片。
照片裡的人沒有任何表情——這就是他的結婚物件:江予安。
江予安為什麼死的沒人知道,江父江母也對他的死因諱莫如深。
照片上的年輕人有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和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薄唇,十六歲的少年人,身上卻沒有什麼朝氣,他是英俊的,但這英俊的外貌在現在只讓他的遺照顯得更加令人遺憾。
尤銘拿著乾淨的內褲和睡衣去洗澡,他現在想的是自家的生意,已經把那團可能是幻覺的黑霧拋在了腦後,他身體最虛弱的那段時間也有幻覺,總能看到奇怪的東西,只以為是老毛病復發,沒往別處想。
溫度適宜的熱水從花灑裡噴出來,尤銘站在鏡子前舒展身體——他很瘦,長年生病讓他幾乎沒怎麼見過太陽,但現在已經看不到肋骨了,誰能想到幾個月前他還是一把骷髏呢?
尤銘站在花灑下方,任由熱水把自己的全身淋溼,他閉著眼睛去拿放在一旁的洗髮水,卻忽然聽見了一聲異響。
“誰?”尤銘拿毛巾擦臉。
他聽見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很輕,但他的聽力很好。
沒人回答他。
尤銘開啟浴室的門探頭看出去,室內空空蕩蕩,別說人影了,連風都沒有。
可能是阿姨從門外走過了,因為腳步聲很輕,不該是在這個房間,尤銘找到了合理的解釋,繼續站回去洗澡。
到他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