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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麟朝她笑了笑:“沒什麼, 不算大事。”
柳依點頭, 不再問了。
如今他們各有各的差事,都學會了說話留一半, 說得多了, 總有出問題的時候,不如做個啞巴雕像,對自己才好。
楚麟乾坐了一會兒, 他如今跟柳依也沒什麼可聊的了,兩人對坐,氣氛尷尬的讓楚麟站起來:“我想起來有些事沒幹,這便去了, 你如今在這邊也安全,過些時日外頭亂起來,你先保重自己。”
柳依也站起來,兩人各行了禮,這才分別。
他們曾經想見時也曾有過惺惺相惜之感,卻無男女之情,蓋因都是出挑的長相,從小到大不曾見過與自己一般的人,見了便覺得對方同自己沒什麼兩樣,人們都覬覦他們的外貌,從不在意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久而久之,他們也覺得自己只有一張臉了。
或者說,在那張臉之下,別的都不重要。
因為別人看不見,也不在乎。
柳依曾對楚麟說:“我若不是這張臉,或許早稼了男人,生幾個娃,如今都該等著娃生娃了。”
人人都希望有絕世美貌,可沒人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對高門貴女而言,美貌就是錦上添花,可對於平民女子而言,生的越美,命越坎坷。
“我當年還想著把這張臉劃了。”
“可我又想,這是老天給我的,我有什麼錯?”
所以她走到了今天,她憑著美貌走到了南菩薩的身邊,成了所有人嘴裡的柳姐姐,外人嘴裡的柳美人。
以前那些人在她面前言語輕浮,手腳放蕩,如今站在她面前,都得誠惶誠恐的低著頭。
柳依不想離開這裡,哪怕南菩薩問她要不要嫁人。
她為什麼要嫁人?嫁了人就得離開南菩薩身邊,嫁人以後的日子誰又說得準?她見得男人多了,見著最好的一個夠不著,她也不願意跟低的將就。
一生不嫁,外頭好些妓子都這樣,男人說愛,接回了府去,過後又嫌腌臢。
何必呢?那些妓子是沒得選,如今她有得選,就不願意再去過看人臉色的日子。
若有朝一日南菩薩真的登臨大寶,說不定她還能在宮中當個嬤嬤,等老了出宮,自個兒有一筆錢,認幾個義子義女,只要把錢握緊了,也不怕他們不聽話。
這些時日柳依就繡著花樣,也不與旁的人多走動,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斤兩,有時候都感嘆,人有時候明白自己的位子才是最重要的,多少人到死前都不知道這個道理。
這天與往常一樣,柳依靠在窗臺邊刺繡,繡的是花草蝴蝶,正繡著,就聽見外頭有人經過。
她支著窗戶去看,走過去的是一隊人,各個都穿盔戴甲,手執利器。
她正要坐下,就聽見外頭的震天響,轟隆一聲,大地像是都在震動,外頭灑掃的下人們都停了,抬頭看著城牆的方向,但也只是停了一瞬,又各自開始幹活了。
就連柳依,都重新坐下去繡花樣。
那聲音沒有斷絕,大地也依舊抖動,但她的心很平靜。
下人們幹完了活,收拾了東西進了休息的小屋,一人倒了一杯熱水,一邊聽著響,一邊說著話。
“是外頭有人在打吧?”有人從床鋪裡摸出兩個饅頭,跟其他人分了,就著熱水吃。
另有人說:“不知道是哪邊的。”
“還能是哪邊的,大都來的吧?”
有人對著一個個子大的說:“你就不想出去看看?”
那大個子是個蒙古人,家裡以前就沒發達過,後來各地亂起來,他們家就到處逃難,原本想去大都,結果當然沒走到,後來聽說南菩薩這邊對他們蒙古人一視同仁,不像其他地方的反軍遇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