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開戰了。
三子跟著身邊的人一起衝出。
他的長刀陪伴了他幾場戰役,沾滿了敵人的鮮血,或許也沾過他自己的。
三子雙手握刀,把刀捅進了敵人的肚子,然後斜斜的一拉,敵人的肚子被劃破,腸子掉在了地上,三子舉刀,再次像旁邊的人砍去。
但是這一次,敵人的頭上戴著范陽帽,他聽見刀砍在鐵皮上的聲音。
敵人的武器刺穿了他的胸膛。
就算穿著藤甲,也不是萬無一失,敵人的力氣很大。
三子感覺到對方抽走了武器,然後朝向他身旁的同袍。
他撲倒在了地上,三子想伸手去捂自己的胸口,他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有點冷,三子躺在地上想,他用最後的力氣翻了個身,旁邊的還在廝殺的人,他卻能夠看著天上的白雲,他又想起了自己還沒去土匪寨子,沒當士兵之前的日子。
他的爹孃還在,家裡雖然窮,但是一家人過得很幸福。
那可真是好日子啊……
早知道真的會死,他就不叫女人生孩子了,沒爹的孩子,多可憐啊。
三子死了。
他的眼睛還直直的看著天空,至死都沒有閉上眼。
他死前一定有什麼想說的話,卻不會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了。
——
陳柏松衝在最前方,跟敵軍的將領戰在一起,他手裡拿到□□,挑落了對方手裡的刀,陳柏松毫不畏懼,他似乎就是為戰爭而生的,他的雙眸平靜無瀾,冷靜異常,他看著對方的動作,出手之前就知道對方下一步會怎麼做。
而正在跟陳柏松對戰的納哈出正咬著牙,此時的納哈出也還是個年輕人,他雖然年紀輕輕就是萬戶,也奉朝廷之命去圍剿過叛匪,但這樣規模的大戰他也是第一次經歷。
納哈出也知道,眼前的敵人並沒有任何花架子,他的每一擊都是想要自己的命。
而最讓他想不到的是,叛軍當中,這泰州這三州幾乎是最沒有存在感的,沒有稱王,也沒有國號,如果不是因為越來越多的百姓逃往這裡,匯聚了民心,朝廷根本沒有精力來對付他們。
甚至朝廷都認為,他們之所以能攻下這三州,完全是因為這三州的兵力本來就少,靠得完全是運氣。
可現在,納哈出知道,這跟運氣並不沾邊。
泰州的兵很強健,令行禁止,他們擁有朝廷的軍隊都沒有紀律和作戰能力。
沒有將領不想要這樣的兵。
更何況——他們還悍不畏死。
兇狠的如同餓狼。
納哈出一邊躲避和反擊,一邊觀察著戰局。
雖然不明顯,可他們這邊已經出現了劣勢。
敵人的一支小隊從側翼突進來,開啟了一條路,就像被一把長刀忽然貫穿。
那是一對騎兵,就連馬的頭部和四肢都被鐵皮打造的盔甲保護著。
馬身上計程車兵們穿著成套的盔甲,甚至連臉都沒有露出來。
納哈出深吸了一口氣。
可就是這口氣!
納哈出被挑落馬下,陳柏松的槍頭對準了納哈出的脖子。
只要陳柏松再往前一分,槍頭就能刺穿納哈出的脖子。
“投降。”納哈出聽見騎在馬上的男人對自己說。
納哈出臉紅脖子粗,額頭暴起青筋,他怒吼道:“殺了我!”
陳柏松刺穿了納哈出的脖子,旁邊的親兵連忙上前砍下了納哈出的頭。
他們已經徹底跟朝廷撕破臉了,所以留下納哈出的命沒什麼意義。
只是納哈出雖然死了,但納哈出手下的將領們依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