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你封小了,我當皇帝,你就當王,封號我們到時候再商量商量,你可一定要來,你要是不來,就是看不起我,我可就對你發兵了。”
林淵把信遞給陳柏松看。
陳柏松磕磕巴巴的看完,表情忽然變得兇狠起來,整個人像是一把開了鋒的刀,嗡鳴著要喝血:“我去取了此人項上人頭!”
林淵擺手笑:“不用,何必浪費兵力。”
林淵繼續朝前走:“這樣的人太多了,要是個個都去打,那豈不是要累死?”
有些人造反只是看著有利可圖,他們手底下幾千人就敢自稱皇帝,封一堆官,再來個三宮六院,在沒人注意的地方當個土皇帝,等天下大定了,如果遇上個要表現仁慈的當政者,說不定還能撈個官當,繼續當土皇帝,如果遇到不願意表現仁慈的,也就完了。
就像朝廷,真的不想直接派兵打反軍嗎?
當然想,但之所以每次都招安,雖然也有自身兵力的原因,但也有做樣子的原因。
你看,他反了,但我沒揍他,他只要臣服了,我還給他官做。
你也反累了?那你接受招安,我也給你一個官做。
如果之後元朝沒被推翻,那這些被招安的,一個個都要倒黴。
但多數被招安的都意識不到這點,他們的目光只能看到眼前,只能看到馬上就能拿到手裡的利益。
陳柏松看著那封信,表情冷峻。
林淵:“別這麼嚴肅,笑一笑。”
陳柏松:“……”
不過平江有一點比不上高郵,高郵當時是一片混亂,舊的規矩被打破了,林淵才能順利建立新的秩序,但平江並沒有經歷高郵一樣的戰亂,平江的規矩是穩固的,人們習慣了,官員們也只知道這一種辦法。
想要改變,難度很大。
林淵嘆了口氣,衝陳柏松說:“你先回去休息。”
陳柏松點頭:“少爺保重身體。”
林淵:“我知道。”
他得想想,怎麼在破壞最小的情況下,把平江改成他想要的樣子。
現在平江易主,改的阻力小一些,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想改,難度可就從三星變成了十星。
087
至正十七年春。
林淵坐在窗臺邊, 今年已是徐壽輝的太平二年,韓林兒的龍鳳三年。
原本今年也該是張士誠的天祐四年。
如今的張士誠還叫張九四, 在陳柏松的帳下當小將, 軍功赫赫, 連升三階, 前途無量。
陳柏松一直防著他。
林淵有時候也奇怪, 陳柏松看著不算是對人心有算計的人, 但他似乎天生就能體察到利弊,他知道一旦張九四比他更有力, 更有威望, 他的位子就會變成岌岌可危, 為了這個,他都得把張九四比下去。
將軍, 本來指的就是殺人最多, 最會殺人的人,他不能去打壓張九四, 打壓了, 就顯得他心虛,顯得他不如張九四才要走這樣的旁門左道,所以他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