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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朝後面喊人:“姜哥!你兄弟的爹來了!”
林老爹聽得莫名,只看見城門內走出來一個人,二十出頭,穿著一身薄棉衣,手裡還拿著一個饅頭,正吃得香,林老爹看見饅頭的時候狠狠嚥了口唾沫,他這輩子從沒這麼饞過饅頭。
薑桂看著面前的流民,實在是一個也不認識,穿得破衣爛衫,幸好初秋還不算太冷。
“這位大伯?”薑桂剛開口。
林老爹馬上說:“大侄子,我是林淵的爹!”
薑桂:“可有什麼憑證?”
林老爹連忙說:“有的有的,我兒子耳後有一顆痣。”
薑桂:“……”我又沒看過林淵耳朵後頭,我怎麼知道?
“別的憑證有嗎?”薑桂又問。
林老爹便把自己家住何地,居家幾口說得清清楚楚。
薑桂這倒是知道,便小聲說:“夜裡我趕牛車出來,你們統共幾人?”
林老爹奇怪:“我兒不在城裡?”
薑桂:“他在城外的莊子裡,我今晚帶你們過去。”
林老爹倒也不怕人騙他們,實在是他們有的也就一點首飾,大不了全給對方就是了,只要能找到兒子,一切都值得。
於是 014
林老爹他們來的時候,身上並沒有什麼財物,要麼是丟了,要麼是路過村鎮的時候拿去換了糧食,先存的只剩下楊氏陪嫁的首飾——都是楊氏帶在身上的,更多的則是遺失了。
他們這麼多人,要躲著流民和流匪走,根本帶不了什麼東西,還是林老爹一咬牙,狠狠心扔了,命比錢重要。
四娘去廚房做了麵疙瘩,這玩意簡單,白麵加點水,攪好之後一點點的倒進沸水裡,碗裡放些醬和醋,再倒點芝麻油,把疙瘩裝進去,再來一勺白麵湯,四娘還燙了些菜葉,也算香噴噴的飯。
林老爹以前從不吃這些,嫌吃著不精細,現如今一看到白麵,嘴裡就不由自主的分泌唾液。
林淵也不在這個時候跟他說話,怕他狼吞虎嚥的時候咬到舌頭。
楊氏倒是小口小口吃得緩慢,她在路上餓出了毛病,現在就算看到食物,也激不起多少食慾。
小姑娘叫果兒,她在秋天出生,樹上剛結了果,就起了這個小名,寓意很好。
除了他們三個以外,僕從們都在院子裡吃飯,他們可沒有白麵疙瘩吃,吃的是雜麵饅頭,但是夠大,管飽,還有粥,雖然粥有些稀,但好歹有白米,白米粥可養人了。
“可算活過來了。”僕從們自覺已經從鬼門關走了出來,放鬆了許多,連吃了兩個大饅頭以後才終於有了笑模樣,跟旁邊的人聊天。
“我還以為我要死在路上呢。”接話的人心有慼慼,“以前我可沒見過那麼多死人。”
“還是老爺厲害。”僕從說,“早想到了今天,幸好讓少爺過來了,不然……我們也得在塢城外面守著。”
“今冬肯定又要凍死不少人。”
“我剛剛去房間看了,都鋪著草墊,還有棉被呢。”僕從興奮地說。
他們在林家的時候,也就這個待遇了,還以為投奔少爺以後條件會變差。
林老爹此時也在跟林淵訴苦,把十分艱辛誇大成十二分,本來就挺慘的,經過他再加工一下,就更慘了,兩個女兒的死還是給了林老爹不小的打擊,他統共四個孩子,時下講究多子多福,林老爹對三個女兒也向來是捧在手心裡嬌養,這一下,就去了兩個,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兩端著熱水進來,林老爹便招呼他過來。
“鐵蛋呢?”林老爹問的是馬車伕。
二兩吸吸鼻子,老實回答:“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了流民,搶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