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女人憤恨地說:“南菩薩為什麼要汝寧?他們為什麼要來?讓我們過以前的日子不好嗎?”
雖然貧窮,雖然飢餓,雖然奮力耕種卻吃不飽肚子,但是日子很安穩。
可現在,他們不知道前面等著他們的是什麼。
未知讓他們恐懼,恐懼帶給他們憤恨。
翌日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男人就已經離開家去了地裡,女人也要下地,她像栓牛一樣用布條充當繩子,把孩子拴在樹邊她能看到的地方,也跟著一起耕種。
她的眼睛已經壞了,天不大亮她就看不清東西,但幹了這麼多年活,就是抹黑也能幹,種地已經變成了她的本能。
就在 105
鄉間清晨, 當兵的手裡拿著鋤頭,比起農戶, 他們的身體素質更好, 畢竟林淵在養兵上是下了血本的, 並且他們也就是普通平民出身, 會種地的不在少數, 就是不會種地的, 身邊也有老莊稼把式在教。
這一幕叫男孩們看的莫名其妙,他們不敢相信這些在父母口中惡鬼一般的兵會幫他們幹活。
之前給他們吃糖的小兵拍拍褲腿, 衝他們笑了笑, 轉身去拿鋤頭。
農戶的鋤頭都是問地主借的, 他們有的財產很簡單——一間屋子,幾個孩子, 父母, 以及灶臺上的陶甕,連鐵鍋都買不起, 更何況農具了。
這些農具都是當兵的自帶的, 他們也不忙著跟村民們打招呼,也知道村民們怕他們,這是常事, 百姓都怕當兵的,兵有人管的時候是兵,沒人管了就是匪,有時候比匪還要恐怖。
匪徒還有朝廷管, 當兵的殺人,搶人兒女財產,卻沒人追究。
天大亮了,村民們從屋裡走出來,他們不像城裡人那樣知道具體的時辰,而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男人們穿著短打,有些手裡有鋤頭,有些空著手——農具不夠,只能等著輪到自己用。
“我家地裡好像有人……”骨瘦如柴的男人瞪大了眼睛,專注的看著自己的那片地,他害怕那是逃難過來的流民,在刨種子吃,那可是秋收的保障,是他們一家活命的資本。
他大喊一聲,瘋狂的衝了過去。
即便他知道這麼多人,他衝過去也不過是別人一鋤頭的功夫,可他的腦子已經無法處理後果了。
他只知道,這些種子沒了,他們一家也就沒了。
他身旁的人連忙過去攔住他,男人被撲倒在地上,他的眼眶通紅,死死地盯著自家的土地,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來,在身下的土地上留下一點水漬,然後這點水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張著嘴,似乎想要哭嚎,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只有一個眼神好的說:“不是流民!他們手裡有鋤頭!”
“他們在耕地,沒刨種子!”
剛剛還慌亂的農戶們此時終於恢復了些許理智,直直地盯著不遠處土地上正在勞作的人們。
就在他們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迎面卻走來了一夥人,大約有十幾個,不過跟下地的不同,他們身上穿著一樣顏色和樣式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昨天到的那群當兵的。
手裡有鋤頭的農戶們握緊了鋤頭。
他們此時又害怕這群當兵的要搶他們的地。
那同樣也是要他們的命。
為了活命,哪怕他們是最老實的莊稼漢,也得拿起武器。
“前面這些地已經耕完了。”領頭的當兵的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農戶們一愣,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當兵的又說:“你們這兒地不錯,我看有些地方還沒播種,就先幫你們種了些土豆和紅薯,要是你們不想種,也能挖出來吃,土豆都是發了芽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