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畏懼之心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被逼到至正十三年才反。
所以楊子安放出一條象徵著生路的繩子,他才會在明知道疑點重重的時候抓住。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林淵說道。
張九四一愣,他有些慌亂,畢竟不常說謊話。
林淵又說:“但來都來了,就安心待著,我雖沒找到我那朋友,不過你們都來了,自然不會再叫你們回去。”
張九四一眼不錯的看著林淵,心想這是什麼活菩薩下凡?
“只是你那些兄弟。”林淵說,“可不能給我惹事。”
張九四拍著胸脯保證:“那是自然。”
張九四他們被分到了宿舍裡,不過不能一家人一間屋子,都得分開住,吃飯的時候得去廚房。
張九四他們兄弟四個再加一個李六被分到了一間已經住了三個人的宿舍裡,進去的時候原先就住著的三人倒挺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得知他們是從興化那邊來的,這幾人更熱情了。
“外頭如今如何了?”
“你們那可有鹽,肯定都挺有錢。”
張九四他們看著已經鋪好的床,提著的心放下了四五分,還有五六分在空中懸著,掉在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他們看著上下床,眼裡全是驚奇,這輩子都沒看過這樣的床。
“這可是我們東家想到的法子。”同宿舍的原住民笑道,“東家說人太多,地方照顧不過來,弄這上下鋪,睡得人能多寫,還不用挨著擠著,一人一張床,舒服。”
張九四跟他打聽:“你們東家,是個甚樣的人啊?”
那人說:“說起我們東家,來,你坐,你聽我細細跟你說。”
另外兩人笑道:“趙哥話可多了,你們且聽著,他不說個痛快可不會叫你走。”
被稱為趙哥的人說:“我原先是個流民,他們倆跟我一樣,都是在家鄉待不下去了,跟著人一起走到這邊,那時節正下雪呢!城裡的老爺們不管我們,不曉得凍死餓死了多少人,正巧東家要招人建房,就是我們住的這兒,這可是我親手建起來的。”
“本來建完了房,匠人們都走了,我們無處可去,就求著東家讓我們留下來。”
趙哥一拍大腿:“東家眼睛都沒眨,就叫我們留下來了。”
張九四連忙問道:“那你們平日裡幹什麼?”
趙哥:“那得看在什麼組,我是在姜管事的組裡,上午得訓練,下午就幹農活,要是別的組,就有上午訓練下午捕魚的,上午訓練下午打獵的,各幹各,分得清楚著呢。”
這跟他們鹽場也差不多,各有分工,只是他們不用訓練而已。
“訓練什麼?”張九四問道。
趙哥又說:“多著呢,什麼俯臥撐蛙跳的,花樣特別多,東家說了,這是為了鍛鍊我們的體力,有時候東家也會跟我一起訓練。”
張九四又問:“為啥要訓練?”
趙哥:“你以為這邊就太平的很呀?要是有流匪來了咋辦?還不是得我們上?”
張九四嚥了口唾沫。
趙哥笑道:“沒啥大不了的,我就從來沒怕過,男人,怕個卵!”
室友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上回有人來,你可差點嚇得尿褲子了,要不是我們撐著你,說不定你得當逃兵。”
趙哥:“呸!我那是尿褲子嗎?!那我只是汗出的有點多!”
張九四看了眼自己的三個弟弟。
張九五說:“大哥,反正來都來了,想這麼多做甚,總之不餓肚子就行。”
“是啊,食堂吃什麼?”張九七年紀最小,專注的看著趙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