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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朝室內看去,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章厲,哪怕距離遙遠,周偉也能看清章厲的擔憂和那無法被忽視的迷戀。
他嚥了口唾沫,覺得如果有女人能像章厲愛柏易一樣愛他,那他願意把命都交給她。
他一邊為柏易擔憂,一邊又為章厲的感情得不到回應而感到悲傷。
“章總,那我……”周偉沒把話問全,章厲知道他的意思。
章厲沒有回頭,他的目光膠著,眼中只有柏易,他握著柏易的手,頭也不回的說:“你會去吧,辛苦你了。”
周偉連忙說:“不辛苦不辛苦,就幾步路的事。”
章厲點點頭。
周偉放輕的步子,又輕手輕腳的關上大門。
關上門以後,周偉才吐出了一口氣。
他見過很多情侶,見過很多相愛的人,但只有章厲讓他心驚。
被愛的人或許從始至終都不會有觸動,但愛人的那個要爬山涉水,歷經九九八十一難,也不一定會修成正果。
周偉走進了電梯,進去的時候他還在想,如果章厲得償所願,或許會變成另一個人。
柏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他出了一身熱汗,又吃了藥,這一次醒來就好多了,雖然還沒恢復到生病前的樣子,但是能下床走動了。
章厲在給他煮粥,他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聞到粥的清香才驚覺自己肚子餓了。
他又想起章厲煮的那一鍋糊粥,實在是不放心,穿上拖鞋走去了廚房。
他站在客廳,透過玻璃門看到了章厲一臉嚴肅地站在灶臺前,一邊用勺子在鍋裡攪動,一邊用小勺子舀起來嘗生熟。
柏易倚靠在桌面,他想笑,但嘴角勾不起來,但他的眼睛卻充滿笑意。
大約是生了病,人變得脆弱,心也變軟了。
他記不起來自己上次生病是什麼時候,但他記得自己以前生病,只要不是大病,都是自己熬好。
父母在別的城市,就算心急也不可能放下手頭的事來照顧他。
他早早獨立了。
但獨立不代表不喜歡有人關心。
柏易忽然覺得廚房的玻璃門成了畫布,裡面的章厲和冒著白霧的鍋成了畫裡的人和景,不夠藝術,卻足夠溫暖。
大約是他的目光一直停駐在章厲的身上,章厲若有所覺的轉過頭,兩人的目光隔著一扇門交匯在一處,柏易忽然有一種被什麼撓了一把心窩的感覺。
有些癢,有些酥麻。
但他很快回神了。
章厲拉開了廚房的門,手裡還拿著勺子:“馬上就好了,我再給你清炒一個黃瓜。”
柏易眉目溫柔:“你會炒菜?”
章厲認真道:“菜譜上寫了,炒不熟也能吃。”
這大約就是黃瓜的優點了。
柏易點頭,他正要坐下,章厲卻兩步走出來,拉開了椅子。
柏易被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章厲也不邀功,他做的自然極了。
雖然還是顯得笨手笨腳。
白粥入口微燙,順喉而下,柏易的胃得到了安撫,清炒黃瓜切得厚薄不一,有些熟有些生,但畢竟是黃瓜,生熟都能吃,就是味道有點淡——也可能是柏易口淡。
明明是一頓簡陋至極的飯,可柏易卻覺得很滿足。
他已經很久沒被人這樣照顧過了,可能他健康的時候不覺得這樣的照顧多麼稀奇。
但作為一個病人,這樣的照顧就顯得珍貴了起來。
“你不吃一點?”柏易問坐在他對面的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