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順順當當的,今年能過個好年。”
幾位老人臉上與語氣中是如何也掩飾不住喜悅,還沒到八月,隨便抓一把麥子已經沉甸甸,玉米棒更是又大又長。
只要過了八月十五,就能收莊稼,然後開始曬糧食,忙碌一年的收穫就在眼前,如何不高興。
老一輩有老一輩的根深蒂固執念,要不是現在講究破除迷信,他們倒是覺得如今該是去祈禱土地公公接著保佑。
山有山神,土地自然有土地神,其實基本村村都有。原來的靠山屯就在前屯(王家莊)還有個小廟,就是土地廟。
說是廟,那可不是書上說的那種規模很大的廟宇。這其實只是農村各屯像徵性的用木板或用磚、土坯壘的一個十幾平方米的地方。
一到逢年過節就開啟廟門,靠山屯的老老少少會到裡面供上自己的供果,然後燒香還願,祈禱土地公公保佑讓今年順順當當的,風調雨順的來一個豐收年,老百姓的日子好過一點。
閒雜時間也供本村死人時,喪家去那裡報廟、哭喪、燒紙,送漿水什麼的。因此,每逢村裡的老孃們發火哭罵的厲害時,就常常一句出現口頭禪:“哭啥哭!你報廟啊?我還沒死呢!”
可如今嘛,那小廟早已蕩然無存不說,就是有這想法也在各自心裡,幾位老人默契地無人露出一字半句。
看著精力十足還在滿屯子跑著耍著的毛小孩們,這有老人感嘆了,“他們這輩子可是過上安穩日子。”
“哈哈……誰說不是。這往後要是都這麼風調雨順的,年年豐收,如今又天下太平了,那真是不用愁了。”
當然,這樣的期盼人人都有,但說實在話,要想以後年年像今年這樣風調雨順的豐收年,可十年也碰不到一回。要是年年都豐收的話,農民早就衣食無憂,何必過得這樣苦哈哈的呢。
你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農家活,就不知何謂粒粒皆辛苦,更不知道糧食的可貴性。這才幾年?
附近村莊從關裡逃荒過來的大有人在,一個十幾歲的黃花大閨女能值二三十斤苞米麵就不錯了。
幾位老人每人叼著菸袋吧嗒吧嗒抽,好傢伙……整得老樹下就跟燻了艾蒿堆似的煙霧繚繞。
可是每個人抽菸歸抽菸,但老眼還是很利索,見到關大爺過來坐到還有些溫熱的石頭上,這不,又有換了話題。
“咋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個老雜毛躲在家裡自個偷樂呢。”
關大爺將菸袋鍋放在石頭上磕了磕,把那些沒有燃盡的菸灰弄掉,“你個老小子一開口就沒好話。”
“瞅瞅,這老傢伙臭得瑟上了。”
“哈哈……合該他得瑟。今兒心裡美吧?”
關大爺驚訝地看了看大傢伙。
此時梁大爺正搖著一把蒲扇從村東頭也晃悠過來,“你在這呢?你這老小子可真有福氣。”
“兒孫出息,他這一輩子算是值了。”
“是啊,老哥的後福大著呢。你家三小子不得了啊,小兩口原本就勤快,這會倆孩子也上來了。”
“倆孩子也是隨了他們老子那個機靈勁兒,老藥頭,你說是不是?乖乖,才多大點的孩子。”
“哈哈……確實。那倆孩子跟我小孫子一個樣兒,甭瞧著小,性子穩著呢,一過來幫著我收拾院子,遇上啥草藥問了就記得。”
“這老小子,啥啥都不忘帶上你那小孫子。”
“不怪他瞎得瑟,沒聽他都說了他小孫子都給他買了啥?”
關大爺聽得不知不覺,一時又不好開口詢問,無聲地笑了笑,低頭從腰間拿下一杆小眼袋。
開啟的布口袋裡面旱菸葉上面有煙梗子,你必須得把菸葉掰下來,然後弄碎著才能放在煙的鍋裡面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