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夕夕白到幾乎發光的臉龐,抿著嘴固執的和鷀班一模一樣的神情,在心裡暗自發誓。
我會幫你剷除異己,剩下的路就要看你自己了。
不要怕自己要從零開始,只怕自己從不曾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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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日的深夜。
我睡夢中朦朦朧朧的感覺到身旁有個人影,出於防備的心裡我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那個黑影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誰?”
他沉默了幾秒,隨後坐在我的床邊,“梨笙。”
我從聲音分辨出是鷀班的聲音。
他怎麼來了?
還是在這個時間?
怎麼沒有人通傳一聲?!
我連忙問道:“你怎麼過來了?你出來夕夕怎麼辦?”
“阿噗他們在照看夕夕,我想你了便過來看看你。”
想我了?
天天見面還會想我?
我心裡極其的防備的向後躲了一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粘人了?明明天天都有見面啊!”
他脫掉鞋子在我身旁的空位靠了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要在這睡麼?
“梨笙,我們是不是還沒有辦過一場正式婚禮?”
我靠在牆面與他對視著,笑道:“你是不是糊塗了,在最早的時候我們在蒙山辦過了呀!”
“我說的是這一世。”
我點了點頭,“那是沒有,不過要辦那麼多婚禮幹什麼?我們孩子都有了。”
他的聲音略帶乾啞的說道:“真的好想和你辦一場婚禮,也想去魔女那邊見證一下,我對你的感情。”
他對我有感情...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就算想要證明他就是鷀班,也不用扯出這麼大的謊吧?
“你是不是看見攀越後天要結婚了,心裡感慨了?”
他輕聲笑了笑,“算是吧!我今晚在這睡,可以麼?”
我:“......”
他似乎看出我的猶豫,連忙說道:“我只是想在你身邊多待一會兒,你不要亂想。”
我聯想到那天在石室裡的那些種種,心裡頓時忐忑不安。
我沉默了一陣,他再次徵詢道:“可以麼?”
“好吧!”
我在他的身側躺下,如論如何也睡不著了,我能感受到他也沒有睡著,他主動伸手牽著我的手,靜靜的閉眼休息。
我側頭看著他的側顏,心裡閃過數種情緒,我們永遠無法坦誠的面對對方,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時遇到他,也許我們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鷀班,你心裡有什麼遺憾嗎?”
我忍不住出聲問道。
他慢慢的掀開眼簾,側頭與我對視,“有,不過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為什麼?”
他苦笑了下,將頭擺正,“遺憾之所以叫遺憾,就讓它留在心裡吧!那是一種心靈上未得到滿足的缺失,即使說了,依舊無法滿足。”
我很想問問他,你為什麼要叛族。
其實那些衝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被我生生的嚥了下去。
我不敢賭那個意外,如果我現在對他賦予坦誠,他若不肯,那我們之前所付出的將會付之東流。
他是敵方的衝鋒,這點永遠無法改變,如果不是他們的環環設計,鷀班便不會死。
無論他對我們母子的感情是否出自真心,光這一點,我永遠不可能選擇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