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患。
這個理由是林鶴琢磨出來的,雖然還是有些漏洞,大體是可以解釋得通。
何管家聽到了林鶴的話,猶自有些猶豫,林鶴看著他的猶豫神情,忽然想到了自己剛剛也是這般,正色說道:“倘若真的發生了決堤之事,林某怕此生心中難安。”
昭昭也說道:“何管家,只需要去一趟周家,我爹爹詰問一番就可以知道周家是不是挖了河堤,您帶著人跟我們走一趟可好?若是問出來是真的,您的人借給我爹爹,我們立即去桐花村。倘若河堤鬆了,寅時忽臨大雨,咱們真的得費些功夫讓河邊的村民快快離開屋子。要讓衙役驅趕人出屋子還要費些口舌,錢家的人都是戰場上的英雄,曉得軍令如山的道理。”
林鶴一直知道這領養的孩子聰明,此時更是肯定她原本的出身只怕佔了一個貴字,這種話非得耳濡目染聽人教導才說得出。
林鶴更加慶幸自己帶了昭昭,就像是女兒說的,等會去一趟周家,他詰問一番周旗,就知道有沒有挖河堤。
如果是幾個月以前,林鶴知道自己萬萬沒有識人斷案的本事,要說起來這斷案的本事,也和女兒昭昭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是她透過書肆的掌櫃知道了岑夫子,妻子柳氏要給女兒拜師所以去了岑夫子的家,他才陰差陽錯接手了這王婆家的瓜案;又是透過昭昭,他得了岑薛青的指點,破了第一個案子;有了這案子之後,才有了後來陸陸續續幾十起瑣碎小案,透過這些案子,增長了本事。
何管家被說動,等到牽了馬出來,三人立即去叩周家的大門,下人通傳之後,打著哈欠的周旗出現在三人的面前。
周旗家是行商的,他自家兄長生意做得大,周旗是小兒子陪在父母膝下,現在周家生意越做越大了,打算從鄖河搬走,這莊子是打算賣掉,賣之前就想著把莊子裡荒地給弄成一等田地,好賣個高價。
周旗自己是不學無術,不過他的哥哥們是生意人,可以說耳提面命教導他,鄖河縣一不可得罪錢家,二不可得罪縣令老爺。
錢家的管家和縣令老爺一起過來了,周旗哪兒用詰問,問什麼就說什麼,當即承認了自己確實讓下人挖土。
“不過,我可沒讓挖河堤啊,我是讓人挖淤泥,前些日子不是一直下雨嘛,靠著山坳坳處那兒的泥肥,鄉下人都知道,我讓人從那兒挖的。”周旗的膽子小,連連搖頭像是撥浪鼓一樣,“河堤我知道是動不得的,您是從哪兒聽說的?”
林鶴:“我女兒在集市上聽人說的,你家下人可在?”
周旗:“在在,我去把人喊過來。”
剛開始下人不肯承認,周旗見著林鶴詰問了幾句,就抓到了話語之中的漏洞,下人汗如雨下,只得支支吾吾承認了自己圖省事,讓人晚上的時候偷偷從河堤挖泥。
周旗恨得把下人一踢。
不過挖了河堤在沒出事之前總想著把河堤給修回去就行了,算不得什麼大事。周旗顯然就是這樣覺得,開口對著林鶴說道:“林大人,您看現在已經晚了,明兒一早我就讓人去把河堤給填上,還有您到了鄖河,我們周家也一直沒給您接風……”
林鶴進入到周家的時候都沒有與周旗客套,可以說是雷厲風行,在聽聞了挖了河堤,更沒有心思和周旗討價還價,打斷了周旗的話,“我夜觀星象,寅時會有大雨,你家動了河堤,就有決堤之憂,得讓挖掘下游的人立即離開屋子。既然是你家挖的,你帶著你家人跟我一起去桐花村,等會讓河邊的人離開屋子,記住了不能耽擱時間,讓所有人立即出來!”
周旗有些傻了眼,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晚,屁·股都沒有挪動,大晚上的跑到桐花村,然後讓人起床離開屋子……
周旗心中不願,乾笑著說道:“林老爺,現在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