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往日裡跟黃文濤關係一般,見面也能老黃,老顧的吹牛瞎掰,但也僅限於此,實際上顧誠跟所有同學關係都不錯。
也不是說顧誠脾氣多好,而是顧誠看人看事的角度不同。
在別人眼裡,這是某某同學,可在顧誠眼裡,這都是某某領導,某某幹部。
1977年高考恢復,第一批大學生,還是北大出來的,但凡腦子不長泡,出來後誰不是人上人?
硬要是說的話,你混的不行,那才讓人意外,沒點技術,想落魄都難。
所以顧誠哪怕跟哪個相性不合,多也是不紅臉,順著對方扯上兩句,便不多交流就是。
時間久了,你問北大中文系,誰最有文采,誰學習最好,那是眾說紛紜,但要說誰人緣最好,顧誠肯定是繞不開的那個。
這年頭借錢也正常,大家手頭都不寬裕,拆借著過日子是常有的事情,只不過張嘴就借十塊錢,這就少見了。
十塊錢放在偏遠點的地方,說的不好聽,媳婦都娶回來了。
“我說老黃,先說借錢幹啥,救急應難,哥們沒二話,要是跑出去裝闊氣,打牙祭,兄弟可掏不出來。”顧誠笑道。
黃文濤苦笑連連,對顧誠道:“既然來借錢,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實話實說,老家的娘們找到首都來,討錢來了,張嘴就是三百,你說這不是要我的命嘛!”
顧誠之前也聽說了一些情況,隨手遞了根菸給黃文濤,黃文濤接過後拿出火柴,兩人就著一根火柴點燃,就一起吞雲吐霧了。
“張嘴就要三百,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顧誠問道。
黃文濤沒好氣的道:“那娘們就是貪,在老家的時候名聲就不好,橫,洋貨,摳門,小心眼,誰要是說她一句不好,她能堵人家門口罵上三天三夜。”
黃文濤無奈道:“自從我考上大學,她就覺得我好像當上什麼了不起的官了,今天要錢,明天要錢,老天爺……我哪有這麼多錢給她?”
“這次帶著女兒來了首都,說是給女兒看病,直接獅子大開口……要三百啊!我還不敢不給,不然到時候她能堵著北大門口開罵!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黃文濤說的苦楚,不過這話顧誠只信一半,哪個人上了堂都喊冤,誰說要是就信誰的,那還要斷案的幹嘛?
“這口開的是不小,你湊多少了?”顧誠問道。
黃文濤無奈道:“湊了小二百了,算上之前給她的,還差四五十,這不只能找你拉饑荒了。”
黃文濤這算挺了不起的了,大家都窮的情況下,這才幾天時間就湊了二百多,說明平時人緣確實不錯,不然二百,二十也湊不到啊!
顧誠笑了笑,掏出錢包道:“都說救急不救窮,你老兄開了口,又要給女兒看病,下頓我就是不吃,也得馳以援手啊!”
十塊錢大團結到手,黃文濤千恩萬謝,對顧誠道:“老顧,這人情我欠你的,還錢可能慢點,但有事要我幫忙的話,我絕對不含糊。”
“行了,先把侄女的病治好,以後日子會好的。”顧誠說道。
黃文濤嘆氣道:“還啥以後的日子,這筆錢給了,我可不跟她過了,離婚!”
顧誠咋舌道:“你可想清楚,離婚不是好喊出口的,讓學校知道,別生事。”
黃文濤自己也是一怔,想了想道:“啥年代了,感情不和,過不到一起去,沒聽說不準離的,協議離婚,學校也管不著吧?”
顧誠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這是人家的家事,只要不犯法,還輪不到自己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黃文濤抽完煙,又跟顧誠道了謝,然後就走了。
中午十二點多,黃文濤拿著錢來到學校門口,一個婦女正在門口等著,見到黃文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