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烽親自去了貢山縣把被抓的四個人帶了出來。孫德勝和孫啟旺安排在貢山縣的所有人全部被抓,孫德勝在貢山縣的分公司被查封。貢山縣公安局局長、南平區派出所所長以及所有警員被就地免職,接受調查。得到這一訊息的孫家人心都涼了。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一出,雲省副分管政法的副省長、公安廳廳長、副廳長都急匆匆地趕往貢山縣。孫家人這回是捅了馬蜂窩,別說一個小小的貢山縣公安局局長被免職,就是雲省公安廳廳長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職位都難說。
貢山縣公安局局長的辦公室裡,已經發了很大一通火的陸戰烽那股邪火還沒能消下去。程文化被陸戰烽罵了個狗血淋頭,直接被趕了出去。陸戰烽命他在今天晚上把孫家背著他所做的事整理出來交給他。等到程文化走了,有人敲了敲門,剛發過火的陸戰烽粗啞地說:「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人是唐松月。看到唐松月,陸戰烽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火氣。唐松月關了門,還反鎖了。陸戰烽站在窗邊,唐松月走過來,在陸戰烽開口前一把抱住了他。
「大叔,不要生氣。」
陸戰烽滿腔的怒火頓時消弭了一半。但一想到孫家人打著他的旗號做了些什麼,他那消掉的怒火又立刻升起來了。
唐松月在陸戰烽懷裡仰頭看著他,一手揉他的胸口:「大叔,您實在無需為了那些人動氣,不值當。他們惹您不快,您把他們碾入塵泥便是,何須氣著自己。還是說大叔您,還是很在意那些人?」在意關省的生母?
陸戰烽長舒一口氣,摟著唐松月到沙發那邊坐下,說:「孫家的事,我有嚴重的失查之責。」
唐松月卻不贊同:「那是他們欺上瞞下,故意矇蔽你。」
陸戰烽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當年關清的母親一走了之,我傷還沒好,工作又忙,一個人實在照顧不了他,只能把他放在老嚴家。關清的母親是文工團的,歌唱得好,長得也漂亮。她走後我就想,再找,得找個老實本份的。漂不漂亮,家世好不好都不重要。後來就有人介紹了關省的母親給我。她家困難,農村出身,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老爹老孃身體不好也是她照顧,我以為她是個本份的,當初就想趕緊找個人照顧關清,我就娶了她。」
唐松月心裡很不舒坦,接下話:「結果她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本份。」
陸戰烽自我檢討:「我只想她是農村的,應該老實本份一些。但我忘了,她從那樣一個貧困家庭的女人陡然變成一個軍官的妻子,對她的家人和周圍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一開始還好點,生下關省之後要求就多了。最多的就是要我安排她家裡人、她們村裡的人當兵。我若拒絕,她就說我沒良心,說她幫我照顧關清,又給我生了個兒子勞苦功高。我不耐煩跟她扯皮,給了她十萬塊買斷她跟關省的母子情分,跟她離了婚。」
說到這裡,陸戰烽搖搖頭:「我這輩子都不懂女人。跟她離了婚也就斷了再找的念頭。雖說這樣麻煩了老嚴一家很多,但我寧願欠他們兩口子的人情,也不想再跟哪個女人牽扯。」
唐松月旁敲側擊地問:「那比較下來,還是關清的生母更好一些?」
陸戰烽似乎被這話逗笑了,揉揉唐松月的腦袋:「女人在我眼裡都一個樣兒。大叔這輩子是跟女人無緣了。」說到這兒,他開玩笑似地說:「大叔現在就指著跟著小月亮修成神仙。」他也不好跟唐松月說當初是莊月如追的他,不然以他的性格,哪有閒心去追文工團的人。
唐松月的酒窩深陷,似真似假地說:「大叔的工資卡可是在我這兒呢。您可沒錢去找女人了。」
「哈哈哈……」
聽著裡頭傳出了部長的笑聲,門外的劉山長長吐了一口氣,小聲對另一人說:「部長應該消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