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擱下水壺,把面前的茶杯推到他對面。
這時,他才抬頭朝門口看了過來,彎唇淡淡一笑,“周大人,既然來了,何不先坐下來喝杯茶?”
周文彬驟眯起眸子,走過去撂袍坐下。
他低頭看向碧綠的茶湯,看著裡面的茶葉起伏不定,想起他剛才的話。遂抬頭看著他,問:“你知不知道夜闖衙門,這是重罪?”
溫崇正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我們闖了嗎?”
周文彬取出信,重重的往桌上一拍。
溫崇正看都不看一眼,淡淡的道:“這能代表什麼?一,字跡不是我的,二,大人也沒有人證物證。當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大人點點頭,揮揮手,吩咐一聲,草民就可以在牢房裡住上一輩子。”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約我來這裡,你是何用意?”
“我這麼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大人的面前,自然沒打算要瞞大人。事實上,瞞也沒用,大人事後一查,便什麼都知道了。”
“少說廢話!”
“大人,這一大早就動肝火,於身子不好。咳咳咳……”溫崇正說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周文彬審視著他。
溫崇正咳了一會,抬眼看向他,“喝茶。”
周文彬想要甩袖走人,或是把這人抓起來,可他卻又神使鬼差的端起茶來喝。
喝下第一口,他才大吃一驚。
這……這要是茶中有毒,他焉有命乎?
“茶中沒毒,大人莫怕!大人帶了人前來,草民不會做一些以卵擊石的事,再說了,我今天約大人見面,只想為大人解憂而已。”
“咳咳咳……”被人說中了的周文彬,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這人會讀心術不成?
溫崇正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
熱茶入喉,喉間甘香。
周文彬穩了穩情緒,“直說吧。”
“草民只是想用大人的仕途與大人交換一個人。”
“誰?” “宋暖。”
聞言,周文彬驟眯起眸子,“你是?”
“宋暖的夫君——溫崇正。”
“送上門來,你就不怕我把你也抓起來?”周文彬陰惻惻的道。
溫崇正淡淡一笑,“草民敢約大人出來,便有自信讓大人不抓草民。大人是有心在仕途上長久走下去的人,又怎麼會做一些沒用又傷神勞力的事呢?”
“你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信了你。”
“大人若是立刻就相信了我,那大人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了。”溫崇正淡淡的看著他,“大人,用仕途的順遂換一個小農婦,這不是一件虧本的生意。再說了,人家不就給了大人些許好處嗎?這好處可買不了一個如錦的仕途。”
“她自己承認沒有行醫木牌就開藥方子,而且方子中還有砒霜,怕是我有心放她,也不能放了。”
周文彬的話,模擬兩可。
“我敢來找大人,自然不會讓大人被詬病。只是不知大人有沒有膽量賭一把?”溫崇正問。
“賭?”
“對!賭!”溫崇正點頭,“賭我能讓你的仕途順遂。”
“哈哈哈!”周文彬哈哈大笑,“憑你,我還真的不敢賭。”
“大人久久籌不到修建河堤的款項,朝廷已經催了又催,問了又問。如果草民能為大人解憂,不知大人是否願意試上一試?”
“你?”
“我有辦法!”
溫崇正一臉自信。
周文彬沉默了下來,低頭看著杯中的茶葉。
隨波而上,還是從此沉入底?
他猛地抬頭看向溫崇正,“你先說說,如果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