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旁邊,那裡後面就是鷹嘴峰地界。”
鷹嘴峰?
宋暖的眼睛驟亮了下。
溫崇正的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見她這般,心裡暗暗想笑,於是就有了主意。
溫老大繼續把家裡的田地都介紹個清楚,“咱們以前也是這村裡的頭一戶,光是良田就有二十多畝。後來的情況,娘也是知道的,現在就只剩下榕樹旁的那三畝了,全部都在一塊。菜地也全在河邊,後山下有一大塊,洗衣場邊有一塊。”
說著,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溫老太一眼,見她在用心聽,沒有不悅,便又放心的繼續說道:“旱地分得散了些,矮麻山下有一些,村口山下有一些,祖墳山下有一些,嶺背也有一些。”
溫老太皺眉,“有一些是多少,你倒是說出個數字來啊,難道還要我明天找人去丈量?”
“娘,我這不是……”溫老大欲言又止,“矮麻山下有一畝,村口山下有兩畝,祖墳山下有一畝,嶺背的可以忽略了,全村人的地都荒了幾年了,那裡根本沒辦法種莊稼了。”
李氏在一旁聽著,小算盤打得啪啪啪的響。
水田她要,村口山下的旱地,她要,洗衣場邊的菜地,她要。
宋暖又湊到溫崇正耳旁,問:“那山下可有水源?”
溫崇正點頭。
他記得山溝下有一個大石頭,石頭縫裡有個泉眼,於是就有了一條小溪。泉眼不大,水也不多,平時山下的田地澆灌都從別的地方引水。不過,如果挖個池子積水的話,那也夠用了。
宋暖的眼睛又亮了一下。
這時,李氏又搶先道:“娘,這二十畝水田被二房和三房敗到只剩三畝了,這怎麼也該給阿晗吧?還有村口的地,洗衣場邊的菜地。二十畝啊,就是平分,我們大房也有六畝多,現在只剩三畝了,理應該是我們的。”
溫老太一記冷光掃過去,“家還沒分呢,現在還輪不到你當家作主,你著什麼急呢?二十畝水田,阿晗上書院沒用?還是我和你爹兩個老骨頭沒用?老大,你說,當年你爹得病後,我們賣了多少水田?”
“五……五畝。”
“老大家的,聽清楚了嗎?這些家當都是老爺子年紀時辛苦掙下的,該怎麼分,由得了你們?”
溫老太厲聲發問。
溫老大夫婦不禁頭皮發麻。
“娘,阿雲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
“得了!老大,她是什麼意思,我心裡明白得很。這麼多年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想著這個家不能散了,可不是鼓勵她作威作虎的。”
溫老太抬手,沉著臉打斷了溫老大的話。
“李小云,老爺子當年說過,如果不是當年遇上恩人了,溫家早沒了,還會有你什麼事?老爺子跑鏢,在刀口上掙碗飯吃,連生死都經常顧不上,你覺得他會在意死後有沒有香火供嗎?”
“你拿溫家子嗣來逼壓我?呵呵!我告訴你,你是打錯算盤了。你讓老大說說,他爹是在意香火多一些,還是情義多一些?”
提及亡夫,溫老太不禁溼了眼眶。
這個家,終要在她手中散了。
她覺得對不起溫老爺子。可想想溫老爺子的為人,再看看阿正和宋暖,她相信如果今天老爺子還在世,也會同意分家的。
溫老大被質問得一臉羞愧,他爹的性情,他是知道的。情義永遠在第一位,而且最恨別人恩將仇報。
“娘,小云她嫁過來沒幾年,我爹就去了。她不知我爹的為人,你也別跟她生氣,彆氣壞自己。分家一事,我們聽孃的,娘說怎麼分,我們就怎麼分。”
他說著話,暗暗扣緊了李氏的手腕,示意她別再吵鬧了。
李氏氣結,扭頭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