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彧早知自己的弟弟同寒殿下已經私下有了交往,但也不想他居然敢在朝堂之上下自己的臉面。但是情勢如此,不容多想,扳回一局才重要,他推了推站在自己身側的孤松直,可孤松直自巋然不動,不理薛彧的任何動作。
&ldo;眾卿都說完了嗎?&rdo;牧雲勤心有不悅,當年用天子劍刺向銀容,他一直有悔。但是大臣們不尊重他忍痛割愛,大局為重的決定,仍然為他沒有對魅靈趕盡殺絕而日日上奏。他曾害怕過銀容和笙兒魅靈之力,可午夜夢回之時,想起銀容與他相伴二十餘載,卻從未施展秘術害人。而朝堂之下的眾臣,誰又不是手裡沾滿了鮮血呢?縱使文臣們不曾真正殺人,可是那些陰損手段,個個都與殺人無異。牧雲勤亦歡喜自己的長子不若旁人那樣對幼子避如蛇蠍。而這次朝堂之上薛嶽、孤松直的態度,更是讓他對這個兒子的能力充滿讚賞。對於儲君之事,他心中亦有所考量:&ldo;昨日朕剛派皇三子牧雲合戈駐守瀾州,其餘皇子也合該有個差事了。傳朕旨意,封皇長子牧雲寒為淮王,駐守瀚州。皇次子牧雲陸駐守殤陽關。祭天后啟程。南枯祺、薛彧御前失儀,罰俸半年。退朝。&rdo;
對於皇帝的決定,眾人皆是面面相覷。雖然牧雲勤沒有封牧雲寒為太子,但這封王的決定,也已彰顯了牧雲勤對待牧雲寒與其他皇子的不同。大端怕是要變了。牧雲寒雖然高興,但是思及即使封王亦是天下未定,面上仍是波瀾不驚。牧雲陸也大概明白,父皇內心的天平已經傾向了自己的皇兄。朝堂上的三股勢力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穆如槊、南枯祺、薛彧的心情自是不用說。孤松直卻懊悔萬分,心裡直罵兒子孤松拓誤事,之前因兒子勸說,自己未答應薛彧幫他參寒殿下。沒想到自己一時不察,居然送了寒殿下一個這樣大的順水人情。
&ldo;皇弟恭賀皇兄,如今該道淮王殿下了。&rdo;甫一下朝,牧雲陸就朝牧雲寒行禮道賀。
&ldo;皇弟不必多禮。&rdo;牧雲寒記起昨日嚴霜說的要同二弟多聚聚,雖然迫不及待地想將今日朝堂之事同嚴霜分享,可又想祭天之後自己與皇弟天各一方,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倒不如趁熱打鐵,邀皇弟赴銀甲軍營一聚:&ldo;既是散朝了,不如二弟同我回銀甲軍營好好聚聚,這些年來我們兄弟聚少離多,皇兄都已記不清上回同皇弟把酒言歡是何時了。&rdo;
&ldo;二弟也正是這樣想,既然皇兄先邀約,那皇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do;
久不曾同二弟這樣肩並肩又心中無事地同行,牧雲寒心生感觸:&ldo;二弟可還記得幼時之事?以前宮中皇子,就我們二人一般大,無須修習之時,最愛一同踢蹴鞠,爭執在所難免,可第二天就好像無事發生了。直到後來,我喜歡修習兵法,而二弟喜歡讀聖賢之書,我們才漸漸交集愈少。&rdo;
&ldo;是啊,大哥,之前二弟以為我們漸漸疏遠以後,都會被外人所影響,我們的關係只是對手,不再有以前那種溫暖的手足之情。現在我才發覺,無論分離後,我們同多少人打過交道,我們依然是蹴鞠場上那對爭吵過後齟齬就煙消雲散的兄弟。&rdo;
兩人那邊在回軍營的路上相談甚歡,這邊嚴霜聽先趕回來的牧雲寒的隨從通報了今日之事,又得知牧雲陸要來,立馬張羅起來。牧雲陸很早就知道大哥和靖公主牧雲嚴霜聯袂殺敵之事,只當牧雲嚴霜是一個不甘生為女兒身的嬌蠻人。可如今得見本人,又看見一桌絲毫沒有提前準備,卻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他喜好的酒菜,更是對她心生佩服了起來。酒酣之際對長兄提起,牧雲寒說道:&ldo;我看啊,這世間還真沒有任何女子能同我的嚴霜相比。&rdo;
牧雲陸第二天酒醒之際,才想起恍惚之間自己看到的東西,好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