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璽在電話那邊的呼吸很粗重,百里元坤擔心極了:「安安,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你媽的訊息了?」
「師叔,是我,靖軒。」
電話換人了。
「師叔,我們有安安父親的訊息了。」
百里元坤握著電話聽凌靖軒說明,聽著聽著,他的眼眶就紅了,眼裡是極度的憤怒。嶽崇景就湊在旁邊,自然也聽到了。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當年的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那兩個男人是誰!」百里元坤怒髮衝冠。
凌靖軒:「郗琰鈺也不知道,只說那個年輕的可能是橘紅姐的男朋友。橘紅姐什麼都沒說。」告訴了師叔郗琰鈺對那兩個男人的描述,他道:「郗琰鈺讓人閹割了那兩個男人,但那兩個男人事後如何他不知道。」
「不管他們死沒死,都要找出他們!我在這邊找人查橘紅當年的交友情況和工作情況。」
「師叔,你讓我爸去查。」
「好!」頓了頓,百里元坤說:「靖軒,你好好安慰安慰安安,他肯定最難受。他不說,我也知道他是怪他媽的。可咱們誰能想到,他媽當年是受了這麼大的屈辱才有了他。那兩個人敢對她這麼做,肯定是有點背景。他媽一個字不說,就是不想我們傷心難過,也不想我們為了她惹禍端。」說到這裡,百里元坤的眼淚都下來了,「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一直瞞著我的身份,橘紅也不會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也不能說。」
「師父,不怪你。我會找到她的。」祁玉璽的聲音傳過來,格外的沙啞。
凌靖軒:「師叔,客人還在樓下,晚一點我打電話跟您細說。」
「好,好,我和你師父等你們電話。」
百里元坤掛了電話,嶽崇景重新拿起電話,撥凌百暉的電話。當年,祁橘紅抱著孩子回來,死活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隔天,祁橘紅留下一萬塊錢離開了東莊村,說是要去美國。祁家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孩子是祁橘紅在外頭亂來留下的,畢竟祁橘紅長得漂亮,很容易就交到男朋友,祁家人也因此沒有去查祁橘紅在上京的交友情況。那時候百里元坤還深受內傷之苦,功力大減,百里家在古武界已經相當於湮沒,他就算想去找祁玉璽的父親,也有心無力。19年過去了,祁玉璽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卻讓他初次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祁玉璽從沒對人說過,但他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是責怪生母的。生母把他丟給爺爺奶奶一走了知,他成了一個父不詳的孤兒。他可以不要親生父母,但他不願意自己的身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現在,他知道生母為什麼要隱瞞他,為什麼要丟下他一個人遠走他鄉。祁橘紅留下來做單親媽媽會給祁玉璽造成的難堪和傷害遠比祁玉璽作為孤兒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要來得深,來的重。
不知道父親,母親遠走。祁橘紅瞭解自己的父母,他們或許會生氣,但對孩子更多的只有心疼。她也相信,白叔叔會照顧好這個孩子,還有大姐。如果她留下來,不僅她將面臨家人對孩子生父的追問,就是孩子,都會因為她就在身邊而遭遇到周圍人的歧視。祁橘紅離開後確實有從美國寄過錢回家,可很快就沒了訊息。想到祁橘紅的美麗,想到美國的治安,凌靖軒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祁玉璽才好。
兩人再次下樓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郗琰鈺對此並沒有不滿。凌靖軒和祁玉璽再次坐下,祁玉璽依舊戴著鴨舌帽,帽簷卻是比剛才壓得更低了。凌靖軒拿起茶杯,喝了口冷掉的茶水潤了潤嗓子,開口:「郗家主,安安的名字,確實是他的母親給他起的。不過他的母親並沒有解釋他名字的含義。」
郗琰鈺點了點頭,他猜得到對方起這個名字的意義。祁橘紅不能告訴孩子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她把孩子的親生父親的名字隱藏在了孩子的名字裡。可以說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