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父母, 我是孤兒,被殺死的是我的師父。他被煽動,跟著那群人一起去圍剿姬月白,最後自然死在了對方的手下。我接近他,是為了報仇。」
「那為什麼……」
「打不過,不想死……隨便什麼吧,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
蘇葉想了想,把無念山莊事件的經過巨細無靡地告訴了闕北斗,聽得闕北斗從震驚到沉默。
「……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既然如此,為什麼姬月白還——」他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不用想,肯定是姬月白把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
闕北斗嘆息:「姬月白帶著人去找許夢竹了。那陣仗,像要拆了迎風閣似的,虧得許閣主能扛住,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晚就得出發。」
……
當天城門關閉前,闕北斗駕著馬車,帶著蘇葉離開了這個小縣城。
為了掩人耳目,闕北斗挑選的都是偏僻的小路,但即便是這樣,兩人仍然會不時撞上一些行色匆匆的醉夢山莊之人。
闕北斗作為一個常年行走在外的人,對隱匿行蹤的事駕輕就熟,在又一次聽到動靜後,他迅速滅掉火堆,覆蓋上泥土草葉,帶著蘇葉躲到灌木後,等到人離開,又過了許久,才敢出聲:「姬月白為了找你,真是豁出去了,江湖都被他攪了個天翻地覆,大門派挨個騷擾了個遍。我聽手下人說,最近那群人又打算集結到一起,商量怎麼對付姬月白了。」
蘇葉沉默片刻,問道:「你呢?」
闕北斗一時沒反應過來:「我什麼?」
「你不怕他找上門?」
「怕什麼,和你聯絡上之後,我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提前做足了準備,門人遣散的遣散,只留了一個空殼在,早就沒什麼能讓他找的了。
想了想,他又說道:「其實我這也算是在向他報仇了。」
「什麼?」
「打是打不過的,跟他動武也只是送死做個添頭,現在你失蹤,他弄出這麼大的陣仗,足以說明你對他的重要性。我找他報仇,他可能會笑,我把你帶走,他就只剩下憤怒焦慮急切,這麼一想,確實比和他動手來得好。」
蘇葉嘲笑他:「你這是什麼精神勝利法嗎?」笑著笑著,臉上的表情斂去,又難過了起來。
不時傳到他耳邊的傳言讓蘇葉能勾勒出姬月白此時的心情,一定是又急又氣,不,那個人平時表現得正常,其實本性偏執,被抓到之後,可能就沒有上次那麼好說話了,沒準真的會在他身上拴一根鏈子,甚至不許他出門。
除了任務必須要完成外,他也沒有什麼別的理由離開姬月白,倘若有機會,讓他關個夠也無妨。
……
兩人風餐露宿,沿途走山路,抄近路,到達雲州港的時間比預計的要早上不少。
時隔半年再來到這裡,時值冬天,比夏天開海時節要冷清不少,沿街的路人都少了許多,更不用說幾乎沒有什麼人的港口。
「你去訂房,我問問船塢,打聽願意出海的船家。」
蘇葉頷首,接過對方的錢袋,和闕北斗告別後來到客棧,對掌櫃的說道:「兩間人字房。」接過掌櫃給的牌子,蘇葉隨意挑了個面門靠窗的位置坐下,餘光一掃,人就僵住了。
他斜前方不遠處的桌子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遊兆。
好在對方此刻正在專心吃東西,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他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易容,心中稍安。
遊兆為什麼會在這裡?莫非姬月白已經到了?他有些驚恐地四下張望,他是絕對不能被姬月白看見,易容能欺騙旁人的眼睛,但旁人和他在姬月白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一個次元的,對方一眼就能識破。
蘇葉心中忐忑,飯食上桌,他卻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