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訥訥接過木盒,只覺得手裡沒有溫度的盒子變得異常燙手,讓他幾乎拿不穩。
這個東西要拿去作甚,作用不言而喻。
胸口忽然像被堵住了一樣,悶悶地發疼,喉嚨也像哽住了似的,他趕緊抬頭,逼回奪眶而出的眼淚。
半途遇上一名侍女,蘇葉攔下那人,把手上的盒子交了出去,說是姬月白要,讓她趕緊送去。
看著侍女的背影,蘇葉遲疑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他沒進屋,悄悄躲在屋子背後,靜靜聽著裡面的動靜,不時傳來男人的朗笑和女子嬌俏的聲音。
越聽越難過,蘇葉抓著胸口大口呼吸,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裡,離開往森林走去。
果真如系統所說,這人失憶了。
明明已經有心裡準備,在真正面對的時候,卻仍然感覺撕心裂肺的痛。
已經確認了那人的安危無虞,既然對方已經忘了他,自己也不用強求,拿著錢去過瀟灑日子吧。他這麼想著,眼前卻越來越模糊,淚水像開了閘的龍頭,流個不停。
走了一會兒,胸口實在痛得不行,蘇葉只能蹲下身蜷縮成一團來緩解胸口的滯悶感。
碰巧沒人,讓他能夠肆意地宣洩,他索性哭了個天昏地暗,最後累得一個勁打嗝,渾身無力地攤坐在地上,背靠大樹,腦袋空空,一動也不想動。
良久過後,他撐起身,摸了摸胸口的銀票,心中稍微安定了下來,起身往洞穴走去。
等壽宴結束,他就混在門派之中下山吧。
……
這天晚上,無念山莊張燈結彩,大擺筵席,十分熱鬧,喧鬧的動靜甚至都傳到了一旁的樹林之中。
蘇葉靠在洞口處,靜靜聽著外頭熱鬧的喧譁,思緒飄到了姬月白的身上。此刻的他,是不是在和那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言笑晏晏,是不是在交換定親的信物,亦或者已經定好了結親的時間?
他如此自虐般地設想,眼前又變得模糊。
忽然附近傳來了幾道蹣跚的步履聲,緊接著便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呃……嗝。真,真羨慕無念山莊啊……」一道醉醺醺的聲音響起,似乎是酒醉了的賓客。
「是……啊!莊主厲害,後繼有人,簡直,嗝……你看到了嗎……人家都不……嗝,不稀罕金銀珠寶……就……就寶貝那盆花……」
「因為珠寶……寶,都堆滿庫房啦——嗝……」
兩人說話聲音醉醺醺,口齒不清,蘇葉努力從對話裡提煉出了關鍵的資訊。
他們說花?什麼花?
不好的預感慢慢升騰,他悄然出洞,尾隨在兩名賓客的身後,一起來到了宴會現場。
兩名賓客位置只在外場,卻不知道他們口中的「花」被放在了哪裡。
蘇葉正想四處找尋,忽然被人拉了壯丁:「你快把這個端進去。」手上被人塞了兩大罈子的酒。
正中蘇葉的下懷,他低下頭,跟在其他侍從身後,往大殿走去。
……
曾經荒涼空寂的大殿,如今熱鬧非凡,賓客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坐在首位的自然是姬無夜,他身旁的就是他的妻子曲念薇,而姬月白則在下首第一的位置。
蘇葉混在人群中悄悄打量,只覺得姬月白的長相,幾乎盡數撿了他父母的優點,再做了一個最優的排列組合,在場的所有人的樣貌都不及他的一星半點。
而就在他旁邊的桌子,一個長相秀美的妙齡少女不時和他交談,目光中的戀慕和崇拜毫不掩飾。
這一幕看得蘇葉心口絞痛,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要把這張臉刻在心裡。
他的目光有如實質,立刻引起了姬月白的警覺,銳利的目光直直刺向蘇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