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大舅媽和三舅媽買火車票過來呢,我和季瑋便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
因為,我的奶奶去世了。
季瑋負責開車載我回去,說實話剛開始接到桓遠哥電話的那一剎那,我心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可是往家走的這一路,路邊的風景從我眼前閃過,腦海里想了很多東西。
奶奶在我心裡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從我開始對她有印象,知道那個人我得叫她奶奶的那一刻,我就非常不喜歡她。
她刻薄,刁蠻難纏,對我永遠沒有一個慈愛的面孔,總是陰陽怪氣的和我說話。
直到我慢慢長大,我很少回那個家,一年也許只能見到一面,她漸漸彎曲的身影,花白的頭髮,渾濁的眼神,走路開始顫抖,不在威風凜凜生龍活虎的時候,我才能在心裡對她多一分柔軟。
原來歲月,原來真的會將人摧殘到枯萎。
當得知她去世,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這麼個人存在,對於過去的種種,我心裡只有三個字,別計較。
一切悲與喜,好與壞,都隨著她一起入土,得到封塵。
季瑋將我送到爺爺家門口,「二哥,你先回家,我忙完就回去。」
他有些猶豫,擔心的看著我,「你自己能行嗎?」
我點頭,「放心吧!我能行!」
季瑋還想說些什麼,我也沒在聽,直接推門就下了車。
我進院子以後就看到白色的靈堂,家裡面的人都穿著孝服,桓遠哥和沈青藍比我早到的家,跪在院子裡給奶奶燒紙。
姑姑本來是跪在靈堂前面哭喪,看到我回來的時候立馬指著我嘶吼,「沈南辭,你還知道回來啊?你奶奶去世我看你不慌不忙的!趕緊滾去戴孝!」
我瞪了她一眼,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她糾纏,找到嫂子要了一套孝服。
嫂子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用嘴型告訴她:「習慣了。」
我穿戴好後,先走到了爺爺的屋子,我想這個時候他一定很難受。
沒想到進去以後,爺爺站在桌子旁拿著毛筆字寫輓聯。
我輕輕的讀出聲,「落花春已去,殘月夜難圓。」
爺爺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了毛筆,看他的狀態並沒有過度的神傷。
「南辭,你回來啦?給你奶上過香了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還沒,我先進來看看您,這就準備出去上香。」
我扶著他的胳膊,他粗糙的手輕輕拍了下我的手,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和你奶感情並不深,你奶以前對你不好,現在她已經去了,你也不要再和她生氣了,畢竟我們老沈家就你這一個孩子,你才是她有血緣關係的孫女啊!」
「嗯,我知道了爺爺,我去給她上香,你休息一會兒,我晚點過來看你。」
院子裡人來人往,零零散散的有村裡的人過來弔唁。
爺爺家在我剛出生的那個年代,那可真是輝煌,村裡的鄉親們沒事兒就拎著禮品過來探望,爺爺平日出門時,身邊總是得跟著好幾個人,前後的圍著他轉。
可如今,沈家竟落魄到如此地步,就連辦喪事都沒有幾個人願意過來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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