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芷奇道:“這道觀殘破如此,竟還有人居住?”管墨桐道:“此觀雖年久失修,卻也還算乾淨。兩位遠來是客,我二人與這觀主乃是摯友,也算半個東道,此間有酒有菜,兩位既有緣到此,不如我等便在這松月臺上把酒敘話,倒也不失為一件雅事。”
駱玉書為人本就淡泊雅緻,同他祖父一般地愛交朋友,眼見這兩名老者舉止不俗,不禁心生好感,笑道:“如此晚輩二人便恭敬不如從命。不請自來,實在慚愧。”顧青芷生性好動,自是無不應允。
管墨桐對廖碧柏道:“還留著這殘局晚時再戰麼?”廖碧柏擺手道:“你已輸得不能再輸,還留著作甚麼?收了罷!”管墨桐淡淡一笑,將黑子白子細細分成兩堆,隨手輕輕一捋,將兩堆棋子掃落到大青石腳下兩個紫砂棋缽之中,收了棋盤起身入觀。顧駱二人望過去時,只見兩罐棋子黑白分明,竟無一子落錯棋缽,也沒一顆掉在外頭。
顧駱二人見他露了這手功夫,心下大覺訝異,跟著管廖二人進了道觀,只見這道觀總共不過四丈見方,前面大殿約莫兩丈來寬,供著太乙救苦天尊泥塑,西首一排香燭甚新,似是少有人點。後頭一間灶房,一間臥室,陳設雖舊,卻擦拭得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