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三年前又怎會將其放在眼裡?更不應起意尋他比劍。”
念阿上人默然片晌,緩緩道:“然則依姑娘之見,老和尚為何要找他較量?”冼清讓笑道:“這事便只有上人自己知道了。”
景蘭舟稍一遲疑,問道:“敢問前輩永樂初年之時,是否曾在松江府會過家師一面?”念阿上人點頭道:“正是。貧僧當年初與尊師相遇,心內驚為天人,只覺生平苦詣所學,在尊師眼中皆如兒戲。我深知此前不過坐井觀天,不敢復與中華爭鋒,回到日本苦練劍法,數年後復至中原,心知同顧大俠仍是差得太遠,並無向他挑戰的念頭,只聽說龍虎山宇初真人近年聲名鵲起,乃江湖上人人推服的高手,便欲與之一較高下。唉,中原武林實是人才濟濟,當時我自以為功力大進,誰料卻敗於耆山天師之手,自覺心灰意冷,又返東瀛潛心修練。貧僧當日頭一回見到顧大俠,自知畢生所學不值一哂,歸國閉關練劍,六七年後便覺勇猛精進,這才復履西土;那次敗於耆山真人之後,貧僧又回日本苦苦思索劍道,一晃便過了二十多年,只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只覺這二十年轉眼即逝,可比之前六七年過得要快多了。直到我二十年後再次比劍輸給西璧真人,方想明白若要勝過華夏劍術,斷不可於扶桑孤島閉門造車,鬚根植中華大地陶冶性靈,方可衝破玄關桎梏,因此這十餘年老衲未再返回故國,始終留在中原。”
駱應淵笑道:“上人這話就差了。天下武學雖浩瀚無涯,然萬變不離其宗,若論返樸還真,不過十六字耳:唯快不破、無堅不摧、變化不窮、知止不殆。其餘牝牡驪黃,概不出此。”念阿上人微微一笑,道:“尊駕英華深斂,貧僧許久未見如此人物,請教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