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便已相識,他的為人如何,你又怎會不知?’我道:‘桐仙雖機心深細,對姑媽卻向來忠敬。’姑母道:‘此人鋒芒不露,當年投奔山寨便是別有用心,並非一意為了百姓;但管長老確是才幹過人,本教若非得他效力,也難如今日這般興旺。他這些年來隱忍不發,實則所謀者大,一旦被他覓得良機,必定為禍頗深。’
“我不由越聽越覺胡塗,問道:‘姑媽,管長老他到底有何企圖?’姑母緩緩道:‘管墨桐昔日投入我卸石山寨,是為了姑媽手中的一本武功秘籍。這十多年來他受任本教長老,始終不曾間斷打探這秘笈的下落。’我奇道:‘桐仙武功深湛,是甚麼了不得的秘笈,能令他這般傾心?’姑母反問道:‘你本是個尋常村漢,只會些粗淺的槍棒功夫,而今怎能躋身一流高手之列?’我道:‘全賴姑媽傳了侄兒幾手高明武功,你老對我恩同父母,侄兒決不敢忘。’姑母道:‘我教你那幾項功夫便是出自該本秘笈之中,你學成後有如脫胎換骨,桐仙如何能不眼紅?更何況這秘笈原和他大有淵源。此人處事小心慎密,不會似松竹二老那般輕易原形畢露,但論到心計之深、手段之狠,卻全然不輸陳李二人。’
“我問道:‘姑媽,你可是要我替少宮主盯緊管長老,以防他奪得那武功秘笈?’姑母話說得一多,胸中便覺吃力,歇了一會方道:‘你聽我把話講完。桐仙雖說別具心腸,設或他當真得手,練成絕世武功,充其量也不過是自任教主、一償其欲而已,世人多執迷於爭權奪勢,那也無甚希奇,姑媽心中更為掛慮的卻是梅長老。此人家中世代公侯,原本和咱們決計走不到一路,只因他與朱家明室結下深仇,這才棄官加入本教。梅長老自知本座對其未能盡信,創教之初竭力四方奔走,募集財帛累計百萬,確替無為宮立下了汗馬功勞。’我道:‘不錯,當年若非梅長老四處籌款,本教創立伊始開銷繁巨,只恐難以為繼。’姑母嘆道:‘可惜此人究竟有幾分忠心是真,實在難說得很。他師父塞哈智曾任朝廷錦衣衛指揮使,我這些年始終有一個念頭縈繞心間,懷疑梅長老是塞哈智派來本教臥底的奸細,這裡面只怕藏有更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