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盧赫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起了個大早。
有句話說得好,不睡雖然痛苦,睡了更痛苦。盧赫此時深有體會,在連續熬夜之後,三個人一同翹掉了一整天的工,連連睡了將近24小時,睡到了現在。
艾達否和易天霖這兩個從來不打呼嚕的人,一下子分別化身為電鑽和錘子,一下一下撞擊著盧赫的腦袋,讓他頭痛欲裂。
不過好在,他馬上就要解脫了。他即將回家,回到自己那張又大又軟的床上,伴著窗外那無比清新的空氣,安睡整整兩晚。
想到這裡,他迫不及待地收拾好東西,飛奔到了310實驗室,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次性小飯盒,在緩衝室裡用酒精仔仔細細地消毒後,帶到了11號櫃旁,往飯盒中倒了大半盒的純水。
接著,他端著飯盒走到冰箱前,從冰箱裡一個絲毫不起眼的小金屬格中掏出那個創造了奇蹟的離心管,緊緊蓋好,丟入飯盒中。
他又端著飯盒走到一個大號液氮桶前,戴上防凍手套,吃力地開啟灌口,提起大勺子一樣的提桶,把飯盒往勺子上一放,再把提桶送回灌底,擰緊灌口。
做完著一切後,他耐心地等待了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後,又一次吃力地開啟灌口,提起大勺子,取出了飯盒。
接下來,他脫掉防凍手套,以蘇炳添的速度,抱著飯盒衝到緩衝室裡,放入實現準備好的保溫袋和泡沫箱中,箱中滿滿登登地都是冰袋。
他懷抱著泡沫箱,兩腿微分,身體前傾,心中默默打響了發令槍,“預備,開始,跑!”
隨後,他大步賣出緩衝室,抬手看了看時間,在走廊裡飛奔起來。進入樓梯間時,迎面撞上了王戊。
王戊扶額連連後退兩步,嗔怪道“盧赫,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是個冒失鬼。現在不比當年,不小心磕了碰了的話,沒人會擔心你。”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盧赫簡單地道了謙,繞過對方,往樓下跑去。
王戊仍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嘖嘖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即便沒有什麼資本了,你依然這麼傲氣。”
這番陰陽怪氣的話成功地傳到了盧赫的耳朵裡,不過他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跑著,飛快地衝出校門,衝向2公里外的長途汽車站。
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地護著懷裡的保溫箱,好似那是一個脆弱的新生嬰兒。下午2點,他風塵僕僕地回到了家。走進一如既往乾淨整潔的院子,徑直走入地下室的細胞間裡,開啟飯盒,從碎冰裡撈出離心管,鄭重地放入了-20冰箱。
做完這一切,他才意識到,今日的細胞間裡格外的冷清,除了嗡嗡作響的冰箱以外,沒有任何其它儀器在運作,甚至連電腦螢幕都是熄滅的。當然,那個曾像蘑菇一般長在細胞間裡的身影,也不見了蹤跡。
於是他疑惑地走出細胞間,在院子裡張望。院子裡沒有任何動靜,樓側陰影處的水果墓場也沒有飄出新鮮的泥土味。仰頭看去,二樓沒有開窗,三樓沒有開燈。
“那傻姑娘跑哪裡去了?”
盧赫自言自語地走向一樓門廳,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徐徐水聲。
於是他一下子推開門,張開雙臂,大喊:“瑟樸挼se——”
只見面前的菜菜正站在一個龜池旁,吃力地提著水泵抽水。滿頭的大汗,黏住了額前的碎髮。
菜菜看見盧赫,像是見到了仇人,臉上立刻積滿了怒氣,雙手握住水泵的抽水管,舉過頭頂,然後用盡全力向盧赫扔去。
盧赫躲閃不及,被抽水管帶出的水花濺了一臉水。水裡的腥臭味立刻讓他的嗅覺失靈,他連忙用袖子擦乾水跡,忍者乾嘔說,“怎麼這是?我怎麼惹著你了?跟個怨婦似的!”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