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臉意料之中地操起滑鼠,調出了一個藍白色的視窗,上面密密麻麻地全是藍色和綠色的盧赫看不懂的字。
只見滑鼠移到視窗的左上角,對著一串英文字母圈了幾下:IdA p
“IdA。。。p?”盧赫念出聲,“什麼意思?”
“嗐。”對方感慨了一下,從抽屜裡抽出一本學生證,摔在了桌上,“看好了,I dA p,艾達否。這多音字認識吧,否極泰來!”
盧赫瞥了一眼學生證,又瞥了一眼螢幕右上角的一行英文字,恍然大悟,“哦!IdA pro啊!你搞網安的?”
對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位小弟,是同行?”
盧赫連忙擺手,“不不,只是略知一二。不過,你是計算機專業的?可這不是生科院的宿舍嗎?”
艾達否猛地起身,快步走到堆滿雜物的那張桌邊,抱起桌面上沾了灰的一摞摞硬碟地上的一個大紙箱裡堆,“我本科計算機的,現在在生科院讀研。”
“啊?”盧赫驚訝道:“放著好好的宇宙機不讀,來搞生物?你怎麼想的啊?”
艾達否收拾完硬碟後,又爬上床,把床上的空行李箱往下拖,“怎麼了?看不起我們半路出家的?”
“不敢不敢,只是有些疑惑,之前只見過生物轉計算機的,沒見過計算機往生物跑的。”盧赫邊說著邊細細打量艾達否的書桌,書架上沒有一本生物類書籍,甚至沒有一本書,“你是做什麼方向的啊?”
艾達否拍了拍手上的灰,“遺傳學。”
“啊?”盧赫驚訝道:“那玩意兒最難搞了,你非科班出身的,吃得消嗎?”
“吃得消,這有什麼難的。”艾達否把床上得雜物搬空了一半,拍了拍手上的灰,“計算機和生物都一樣,一個玩法。”
“遺傳物質就是原始碼,中心法則就是編譯器,生命活動就是正在執行的程式。計算機和生物,大體上沒差。不過生物更困難一些,屬於地獄模式。”
盧赫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連忙追問,“此話怎講啊?”
艾達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你看那基因,那就是一坨不知道多少億年積累下來的屎山程式碼。要文件沒文件,要介面沒介面。至於原始碼?想得美!想要分析,全靠反彙編。現在流行透過基因組測序來研究基因和性狀表達的關係,那純粹就是依靠逆向工程把殘缺指令給硬摸索出來。”
“所謂的基因敲入,就是把逆向出來的指令,重新整理成機器碼,小心翼翼地插在這堆隨時可能蹦你一臉的屎山裡。至於基因敲除,那不就是小心翼翼地從這屎山裡抽走幾各屎塊,一個不小心,這山就得塌。”
“要我說啊,就不該再這屎山上浪費時間。單鹼基編輯技術不是都出來了嗎?不如直接另起爐灶,清晰的架構,規範的介面,簡介的文件,標準的模組,開放的原始碼。這,才是生物學的未來!”
艾達否說完,抄起桌上的水杯仰頭喝光,“你說對不對?盧小弟。”
盧赫連連點頭,附和道:“有道理,有道理。”
“行了,你床上我的東西都收拾完了,剩下的都是易天霖的,你先坐下休息會兒吧。”艾達否指了指隔壁桌的椅子,“不過那位神仙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要是今天不出現,你就直接給他那堆破書扔了吧!”
“易天林?”
“對啊,易天霖。”艾達否伸手指向對桌,“看見那幅字沒?那就是他的名字。”
盧赫順著看去,對桌牆上掛著一幅卷軸水墨畫,畫上是被濛濛細雨打出漣漪的水面,畫的右側用蒼勁的行楷提著一行字:易天霖作於1999年。
這個年份讓盧赫有些喜出望外,“這個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