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能啃出粉末的維持飼料的襯托之下,病鼠專用的高蛋白高脂肪的軟飼料可謂是珍饈了。
不過這些終日不能動彈的小可憐蟲們,享受美餐的方式有所不同。它們並不能滿臉幸福地一點一點舔舐美味,而是隻能被迫一步到胃。
為了節省時間和保持清潔,每天兩次餵食時,都會有人用12號灌胃針給予它們營養。
剛開始,它們會牴觸、會掙扎、會嘶叫,但慢慢地便會配合著吞嚥,直到最後完全麻木掉。
它們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慘的造模鼠了,比專門做腦遞質研究的抑鬱症造模動物都要慘。
因為造模抑鬱,只需要在21天內把動物每天用束縛筒束縛四個小時,偶爾讓它們遊個絕望的泳。
但這些被持續抽血的小可憐們餘生都要這樣過了。
毫無動物福利可言。
感慨一番後,盧赫經過複雜的洗消程式走出動物房。到了開會的時間了。
最近他們總是在非正常時間開會,沒完沒了地共享瑣碎的情報。包括但不限於世界上哪裡的氣候又突變了、哪裡發生政變了、那兩個腦子瓦特的人情況好轉或者惡化了、哪裡又出現疑似賽格蘭的蹤跡了。
這些盧赫都不感興趣,包括最後一個。
雖然他清楚太平洋對岸那塊兒地方和自己腳下的一畝三分地十分不同,那裡的糧倉大多是私有化的並且遍地是私人農場,很容易銷聲匿跡。
但是對岸那幫吃乾飯的人也太慢了。半年多了,掰著指頭一天查一個地方,也能差不多查完大半了吧。
不僅如此,那幫人似乎還很懂得摸魚的精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聲稱自己查到了什麼,然後過一段又會不好意思地笑著說自己白忙活了一場。
如果他是總指揮的話,他能夠被氣死。
想到這裡,他不禁深呼一口氣,然後繼續把目光投向前排的海晝天身上。
小人工智障預測那個小老頭生病的日期,已經被超過一天了。
雖然那人看起來還好,還能自己走著來開會。但是當他走進會場的時候,盧赫清楚地看到他手背上扎著個留置針。
這讓他的心情複雜,因為於情,他不希望那人再病倒,好歹也是一條生命。
但是於理,他希望自己的小人工智障能夠出息。
好不容易熬到散會,他連忙追上那個匆匆往外走的身影,問:
“你病了?”
“你希望我病?”對方的臉上寫著疑惑。
“那倒不至於,我就是好奇,我那模型究竟準不準。”
“很遺憾,不準。目前為止,我都還好好的。”
“好好的你手上扎著針?”盧赫盯著對方的手看,袖口處似乎有什麼東西鼓鼓的。
“這是採血用的,目前的採血間隔是一秒,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增大樣本量。”
盧赫望著對方的背影,久久沒回過神。他的腦子裡慢慢浮現出了被固定在籠底的小鼠的身影,暗自感慨:
“還好你不用被灌胃。”
小人工智障沒能出息,這讓他有些喪氣。回到辦公桌時,他心不在焉地呼啦了一下冷漠小機器人的頭。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因為他看到漆黑的命令列裡,一大段耀眼的瑩白色文字正在被持續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