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初無言以對,只得乖乖走到姜雨霖身前,微垂下頭:「兄長說得對,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
姜雨霖握著她的腕子,轉頭看向馮觀,仔細打量他的面容體態,隱隱感受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威脅。當觸到對方的眼神,感覺裡頭似乎潛藏著一股野獸般的攫掠本性,讓他心生不喜。
他擰著眉,不客氣地說道:「馮指揮使,少來糾纏我妹妹!
聲音裡聽不出喜怒,馮觀卻感覺這裡頭的警惕心很強,故作恭敬地回應:「大舅子訓得是,我會謹記的。」
姜雨霖用高高在上的倨傲語氣說:「你與吾妹已無婚約,不要叫我大舅子,在下擔當不起。」
姜雲初見姜雨霖劍眉揚起,這是他要發火的前兆,當即作勢喝道:「好了,馮指揮使,多說無益,還是儘快養好傷,繼續為君效命、為國盡忠吧。」
馮觀嘴角泛起笑意:「聽你的。」
姜雲初生怕這男人又作妖,趕緊拉著姜雨霖,昂首闊步離開。
馮觀伏臥著,簷下燈光斜斜照來,將他半個身子隱在黑暗中。而他的目光也在這明與暗的交界處,久久地殘燒著。
姜雨霖走得又急又快,將姜雲初拽了一路,最後拽上了停駐在蓮花居大門外的馬車。
姜雲初揉著生疼的手腕,皺眉剛要開口,姜雨霖從袖中摸出一包甜糕,拈了一粒塞進他微啟的唇間。
「我特地從南陵城一品樓給你帶的點心。」姜雨霖揚起眉,眼裡似乎帶著寵溺的笑意,「嘗嘗看,好不好吃!」
姜雲初下意識地嚼了兩口,外酥裡滑,香甜濃醇,有些懷念。
姜雨霖見她愛吃,又餵了一粒,隨後命十七駕車回府。
姜雲初見他神色恢復如常,暗自鬆了口氣,問道:「兄長怎麼這麼快就從南陵城回來?您不是要去接江氏夫婦嗎?」
馬車轔轔地行駛,姜雨霖並不急著回應,擠到對面,與她並肩而坐,方正色道:「晚了一步。」
姜雲初微愣,猜測道:「人被江驁接走了?」
「非也。」姜雨霖擰著眉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他們死了,都是病死的。」
姜雲初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總覺得此事透漏著詭異,急問:「他們的死可有蹊蹺?」
姜雨霖拍了拍手指間的甜點渣子,隨後將剩下的大半包揣進姜雲初的手裡,道:「江夫人的確是病死的,至於江老爺,似乎是被人請了一群青樓老姑娘伺候,馬上風死去的,看著像是有人在惡意報復。」
姜雲初用指尖戳胸口,垂下眼眸,掩蓋眼裡的情緒。
江叔叔是看著她長大的,一直將她當做兒媳那般看待,雖然後來沒能成為江家兒媳,但如今得聞他落得如此屈辱死法,她的心裡真的很難受。
她傾身過來,唯一著姜雨霖,實在不願猜想是何人如此喪心病狂,害江叔叔這般死去。
此時,馬車猛地一剎,她的前額重重撞在姜雨霖的肩頭,頓時痛得眼冒金星。
姜雨霖趕緊將她拉起來檢視額頭,揚聲罵道:「十七,怎麼駕的車!不要你的狗命了?」
車廂外,傳來十七告罪的聲音:「少爺息怒,是東廠的人把我們的馬車圍了,說要抓刺客。」
姜雨霖正要走出去,被姜雲初阻止。
姜雲初走出去,瞧見了那日搜捕自己的王振親隨花公公,厲聲怒喝:「你們東廠好大的狗膽,連本宮的車馬都敢阻攔,莫不是想要本宮到皇兄面前討個說法不成?」
花公公卻不是被輕易嚇唬的主,氣焰囂張地冷笑:「公主,我等是奉了掌印大人之命搜捕刺客的,事關京城安危,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