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犀利,句句在情在理,滌盪人心。
諸位涉事者皆心虛地看向馮觀,見對方絲毫沒有要插手之意,便認定姜雲初在馮觀那裡毫無地位。
沒了顧慮,她們團結一致,你一言我一語地對姜雲初進行詆毀。
「大膽,爾等身份,怎能與我等相提並論。」
「就是,骯髒泥塵,怎可與日月爭輝。」
「陛下,姜雲初滿口胡言,不可信也!」
……
周圍一片寂靜,男人們面色陰沉,皆不知如何開口,只是忌憚地看向馮觀。
馮觀依舊悠然自得地喝著小酒,面上並未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看上去完全置身事外,對此毫不在意。可無人知曉,其藏於桌底的手早已攥緊了拳。
面對諸位大臣家眷的糾紛,皇帝朱祁甚感頭疼。他一向習慣處事前詢問王振意見,這回亦不例外。
「甕父,此事你如何看待?」
王振眸裡閃過一絲算計,拱手行禮道:「依微臣之見,姜雲初罪不至死。可……」
說到此處,他有意無意地瞟向馮觀,頗有私心地提議:「此事皆因姜雲初善妒,容不得其他女子傾慕馮指揮使引起,如此妒婦,難保他日不會為了爭寵迫害他人,不如陛下罰她削髮為尼,終生不得嫁娶。」
削髮為尼、終生不得嫁娶!
多麼惡毒的懲罰!
馮觀緊握著酒杯,若不是甘十九機靈,故意上前嬉皮笑臉地替他斟酒,只怕酒杯早已被捏成粉絲,敵人已窺見他的內心。
王振探測不出馮觀對姜雲初的情意,心裡很是欣慰。
皇帝朱祁並未察覺此處的暗流湧動,若有所思地贊同:「此言甚是……」
「哎呀!」路貴妃及時打住,瞬間引走他的注意。
眾人嚇了一跳,皇帝緊張得雙眼緊盯著她腹部:「愛、愛妃,怎麼啦?」
路貴妃故意裝作難受,捂著腹:「陛下,臣妾忽感腹中不適。」
朱祁焦急地盯著他:「愛妃莫慌,朕立馬命御醫給你瞧瞧。」
話音還沒消散,已迫不及待第喝令:「張御醫,趕緊過來!」
張御醫不敢遲疑半步,趕緊衝上去為路貴妃進行望聞問切,一番診斷後,方抹了額頭的冷汗,暗自鬆了口氣。
朱祁急不可耐地質問:「如何?腹中胎兒可還安好?」
張御醫恭順地拱手行禮:「啟稟陛下,腹中胎兒無恙。」
「那就好。」朱祁頷首,鬆了口氣,看了路貴妃片刻,甚是疑惑,「可路貴妃為何感到不適?」
張御醫推測道:「啟稟陛下,孕婦容易疲憊,許是周居勞頓引起的不適,微臣建議貴妃臥床休息。」
聞言,路貴妃面露幾分倦意,對皇帝柔聲道:「陛下,臣妾想要陛下陪,陛下可否起駕陪臣妾回行宮歇息?」
面對愛妃的撒嬌,朱祁終於面露笑意:「哎,路貴妃,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黏朕了。好吧,朕送你到行宮休息。」
言畢,皇帝親自攙扶路貴妃起身。
「謝陛下恩典。」路貴妃扶著皇帝的手,暗中給姜雲初遞了個讓人安心的眼神。
姜雲初滿懷感激,這位路家大姐端莊賢淑,打小幫理不幫親,是路家人裡頭最受她喜歡之人。
皇帝一心陪著懷有龍種的路貴妃,自然無心處理此等小事,隨意丟下一句「諸位愛卿,你們各自閒聊吧」,便下令擺駕行宮。
鳳輦就在一旁的臺階邊上候著,皇帝與貴妃陸續登上鳳輦龍輦,眾人紛紛跪拜:「恭送陛下,恭送貴妃娘娘!」
隨著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