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霖平日裡瞧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不曾想,內力竟如此渾厚,看來這姜家並非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她按下心中的驚疑,抬腳走過去,正欲開口,耳中便傳入姜雨霖刻意壓低的警告:「別吵。」
玉芙蓉抿緊嘴唇,定睛一瞧,這才察覺靠在姜雨霖肩膀上的姜雲初睡著了,身上披著姜雨霖的大氅。
她心生羨慕,對這位冷情又溫柔的大哥產生一種獨特的好感。
姜雨霖並未去看她一眼,依舊靜靜地凝著院落的積雪,似乎在等待,亦似乎在思索。
看著男子這般,玉芙蓉忽然產生一種錯覺,若不是因為姜雲初,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性子徹底冷到骨子裡。
斂去眼中的不悅,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低聲言說:「姜公子,公主進都尉府見石碌之事已經打點妥當,眼下我需要給公主做一些準備。」
姜雨霖依舊沒看她,只是淡然回了句:「你先回去,笙笙醒了我會讓她去找你。」
語調毫無情緒波動,彷彿只是為了回應而說話。
玉芙蓉心裡不知作何感受,只是微微行禮回應:「那奴婢告退了。」
見男人不作回應,她轉身而去,漸漸消失在迴廊盡頭。
夜幕下的暗影傳出冷冷的話語:「這女人居心叵測,暴露小姐身份的人就是她,少主不殺了她嗎?」
姜雨霖眼神一沉,冷聲道:「殺了她倒是便宜她了,她現在過得越是春風得意,之後發現自己的算計落空就越痛苦,急什麼?」
暗影嘴角微揚:「嘖!聽你這話,我忽然覺得自己是多麼地善良。」
姜雨霖剔眼看去,亮光映照著那人期待女人受罪的惡毒笑容,哪裡跟善良這個詞沾邊?
此時,姜雲初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眸:「兄長,什麼時辰了?」
「快到亥時了。」見大氅緩緩滑落,姜雨霖拎起來給她披上了,「你見石碌之事已經打點好了,玉芙蓉想給你做一些準備,你過去找她吧。」
姜雲初神思緩了緩,回答得也乾脆:「行吧,我去找她。」
翌日清晨,大雪簌簌而下,北風呼嘯,刺骨的寒風掠過光禿禿樹冠,樹冠上的積雪一點點悄然散落在地。
將近年關,天氣愈發寒冷。劉熙鳳生怕女兒染上風寒,硬是讓她比平常多穿幾件,以至於人走出門時顯得有幾分臃腫。
姜雲初深知劉熙鳳這是不想她去犧牲色相,怕她被石碌佔去便宜,由始至終都抿著唇默不作聲,只將眼眉垂得很低。
幾經世事,她早已不是那個生於鐘鳴鼎食之家,無憂無慮的姜雲初了,如今她是襄王的女兒,身上背負著救襄王府三百餘口的重任。
邁出門檻的那刻,雪簌簌落在她的肩膀上,劉熙鳳傷心的抽泣聲雖壓得很低很低,可她的耳力比常人敏銳,能聽得一清二楚。
「若是當初不讓你跟馮觀和離,該多好啊。至少,至少他能幫你,嗚嗚嗚……」
她身形一頓,濃密纖長的睫毛垂著,只覺得一字一詞宛若細針,一針一針地刺著心。
憶起和離時男人的乾脆利落,她抬手接著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手中融化,心中釋然。
罷了,人家心不在自己身上,何必拖累人呢?
都尉府內,熱鬧非凡,舞姬在舞池中央扭動著曼妙之姿,圍繞舞池的宴席上賓客坐滿,不時觥籌交錯,傳出嬉笑怒罵聲。
酒桌上擺滿葡萄美酒,四名衣著華貴卻體態臃腫的官員正摟著懷中女子,飲酒作樂。
正中央的主座位上鋪著華貴的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