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興城的街道上,人流比往日清淡許多。連日的風沙阻隔了商路,烈日炎炎,讓往來的商旅都不得不暫時在各地落腳,休息一段時日。
洪福酒樓的生意,卻未曾受到影響,依舊是人滿為患。
二樓上,三名書生模樣的青年,坐於圍欄視野極佳的位置,要了些茶水點心,悠閒的對著過往的女子評頭論足。
“楊方興,你臉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又讓你家娘子揍的吧!”
桑春生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滾燙的香茶,故作驚訝的問道。
“休要胡說,這是我昨晚起夜時,不小心碰到了門柱,我家娘子溫柔賢良,何時對我動過手腳!”
楊方興漲紅了麵皮,急忙解釋。
一旁的林廣森和桑春生使了個眼色,桑春生怪腔怪調的說道:“對,哥幾個誰不知道,你家娘子最是溫柔不過!”
楊方興面色一緩,林廣森接著說道:“是啊,只是我聽說楊方興你那娘子,在出閣前,從未做過針織女紅,也不知是真是假!”
桑春生壞笑道:“我也聽說過,那麼老粗的樹,他娘子一拳下去,便能將其從中打斷。方興啊,哥幾個真是為你這小身子板操碎了心吶!”
“你們倆……休要胡言亂語,我家娘子……”
“你家娘子怎麼啦,就差給你揍的趴在地上討饒了吧,哈哈!”
桑春生和林廣森鬨然大笑,楊方興一張面上羞得通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們三人嬉笑打鬧時,樓梯處上來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桑春生趕忙給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收起笑意,擺出一副正經模樣。
“咳!”
桑春生清了清嗓子,又整了整衣衫,站起身就要上前搭話。
“徐菲師姐,黃芸傷勢已無大礙,你不必太過擔心!”
聽到這個聲音,桑春生面色一變,腳下不由得一軟,“噗通”一聲又坐回了椅子上。
另外兩人反應也是極快,紛紛將臉轉向圍欄外,故意背過面去。桑春生顫巍巍的端起茶盞,茶水在顫抖中,不經意灑在他的手上,燙的他呲牙咧嘴,面上表情極是精彩。
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桑春生的肩膀,桑春生不禁面色一白。
“這麼巧,又見面了,這裡客滿,我看你們吃的差不多了,是否可以讓個位置!”
墨白似笑非笑的看著三人,他們正是墨白初到天興城時,張嘴要買下諸葛嫣然當丫鬟的本地紈絝子。
“幸會,幸會,當……當然可以,我們正要離開,大爺隨便坐,隨便坐!”
桑春生悄悄抹去額頭的冷汗,扯了扯楊方興和林廣森的衣服,那兩人故作訝然之色,不住衝著墨白幾人拱手作揖,灰溜溜的順著樓梯逃走。
“你認識他們?”
坐下之後,徐菲好奇的開口問道。
“有過一面之緣,初到此地時,教訓了他們一番,沒想到今日又恰巧碰到!”
墨白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諸葛嫣然瓊鼻微皺,輕哼了一聲,開口說道:“徐姐姐有所不知,那幾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想花銀子從墨白手中,將我買去做丫鬟,你說可不可惡!我就說墨白下手還是太輕了,剛才他們分明還想調戲與你,真是屢教不改。”
“阿彌陀佛,嫣然妹子說的不錯,即便小僧是出家人,也忍不住要仗義出手!”
不空一本正經的雙手合十,面上滿是義憤填膺之色。
“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出家人!”
韋一劍實在看不過不空的裝模作樣,忍不住開口譏諷道。
墨白無奈笑笑,也不知這不空和尚,究竟是怎麼得罪了韋一劍,每次都是針鋒相對,就如他那劍氣般,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