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的微弱燈光投射在秦雨晴低垂的眼瞼上,她的手緩緩握緊了作為線索的那張紙條,指尖微微顫抖。李明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滴水落入早已波動不安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震碎了她短暫的平靜。自從父親失蹤的事件發生後,那份隱隱約約的陰影便像幽靈一樣盤踞在她的生活中,無論她走到哪裡,都揮之不去。
在咖啡館與李明分開後,秦雨晴和龍天羽並肩走在老城區的巷道里。這個區域的歷史感讓人有種時空交錯的錯覺,褪色的磚牆和掉漆的路燈彷彿訴說著城市記憶中的秘密。秦雨晴卻幾乎沒有抬頭,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地面,像是用一種無意義的行為來整理思緒。
“雨晴,”龍天羽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的步伐,用異常柔和的聲音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這一次,我們或許能確實找到關於你父親的真相,但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真相不一定會如我們所願。”
“‘真相’……”秦雨晴低聲重複這兩個字,隨即抬起頭瞥了龍天羽一眼,眼神中灼燒著某種複雜的情緒,“不論結局是什麼,我無法再逃避了。我活在這謎團裡太久了。”
龍天羽點了點頭,但眉頭卻微微蹙起:“但雨晴,我覺得時間對我們來說,未必太過寬裕。昨晚我仔細回憶了李明的話,那個地下組織的存在意味著危險。而現在,這場拍賣會可能是唯一把我們引向真相的途徑。但若真牽涉到更大的利益或恩怨,我們就可能被捲入更深的旋渦。”
秦雨晴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紙條。這時,雨絲開始從夜空中飄落,打在兩人的肩上。秦雨晴終於抬起頭,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息:“不管會不會有危險,我都得要嘗試。如果這條線索能揭開父親的失蹤真相,我不能就這麼放手。”
龍天羽默默點頭:“那好吧,但從現在開始,每一個計劃和行動都要三思。雨晴,你絕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些。”
正當兩人準備轉身離開,那條充滿歷史痕跡的巷道盡頭忽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一個熟悉而略顯憔悴的中年男人慢慢從陰影中走出,手中舉著一把舊雨傘,雨水敲在傘面上發出低沉的聲響。
那一瞬間,秦雨晴的呼吸彷彿被凍結了。她的目光驟然定格在那人的臉上,她一開始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了,但那張消瘦卻依然熟悉的面孔迅速喚起了塵封的記憶。這是她深埋內心十年的那個人——她的父親!
“爸……爸?”秦雨晴的聲音哽咽了,她無法確信自己的眼睛,那雙握著紙條的手此刻微微顫抖。
中年男人緩步走近,終於站到了樓道燈下。他的表情複雜,眼神中充滿疲憊,但依然有一種難以忽視的威嚴。秦雨晴忍不住快步上前,但卻在離他一步之遙時僵住了。
“雨晴,你不該摻和進來的。”秦父終於開口了,語氣冷靜且低沉,但話語中透著某種深深的無奈。
秦雨晴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爸!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不是失蹤了嗎?這些年,我以為……”她的話說到一半哽在喉嚨,一切的情緒如洪流湧來,難以梳理。
秦父輕嘆一聲,目光復雜地望著自己的女兒:“我並沒有真正‘失蹤’,雨晴,只是被迫離開了你的視野。而現在我出現在這裡,就是想阻止你繼續追查下去。”
“阻止我?!”秦雨晴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爸,你究竟在隱藏什麼?如果當年的真相真的和地下組織有關,你又為什麼不願意讓我知道這些?難道我就沒有權利知道我的家到底經歷了什麼嗎?!”
秦父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又恢復了一種堅硬的冷靜:“有些事情不是權利,而是代價。雨晴,你必須明白,當年我所決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權衡最小的代價。這不是你能夠輕易介入的世界,尤其是現在,已有太多人關注這件事情,甚至開始監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