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專注而亮。
江汜看了他一會兒,笑得露出虎牙,說。
「汜寶永遠愛你。」
直到五天後的現在,竇驚瀾依然能回想起自己踏進實驗室時看到的亂象。
實驗室裡除了江汜沒有人,他躺在實驗臺前方,血染了半個頭顱,而且沒有停,順著往下粘濕半張英俊的臉。
alpha陷入昏迷,沒有意識。
竇驚瀾把他打橫抱起,手接觸到地上刺鼻的藥水,看到他青紫的腳踝。
竇驚瀾從沒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暴怒的情緒,可始作俑者已經逃走,而火勢在燒,愈演愈烈,他們不能呆在這裡太久。
他很快順著消防通道下樓。
十八層,到地面時竇驚瀾的資訊素成為了開路利器,聞到的人紛紛往兩邊躲。
竇驚瀾一路把人背上救護車,跟著上去,進急診,出急診,付款,辦住院手續。
完成一切之後,他才撲通一聲,跪在江汜的病床邊。
快速下了十八層樓,從學校跟到中心醫院,從始至終沒有休息。竇驚瀾沒有說累,腿已經先替他累了。
竇驚瀾拍了一下自己打顫的腿,想要站起來,卻只是第二次跪了下去。
他又嘗試了一次,結果依然相同。
這個平時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alpha,終於在沒人看到的深夜,在昏迷的戀人身旁,抬手捂住了自己通紅乾澀的雙眼。
竇驚瀾滾動一下喉結,說:「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樣子嗎?」
江汜「嗯?」了一聲:「我什麼樣,我沒破相啊,也就腦袋捱了一下——」
他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摸了個空。
沒摸到自己左邊的頭髮,只摸到了紗布和頭網。
江汜一下傻了:「我頭髮呢???我那麼長的頭髮呢???」
竇驚瀾說:「縫傷口不方便,剃掉了。」
江汜懵了:「什麼???現在問鄭悔在哪還來得及嗎???我鯊了他!!!打哪不好打腦袋!!!是不是腦子有病!!!」
他罵完才想起來,鄭悔是真的腦子有病,又洩了氣:「我留那麼久的頭髮……多好看啊……」
江汜想到什麼似的,一下瞪圓眼睛:「我不會就剃了一塊兒吧?那得多難看???我告白的時候頂著這玩意兒你沒笑就是對我最大的尊重了,拿個鏡子讓我看看,快點快點!」
竇驚瀾從他醒來到現在,終於露出第一個笑:「好。」
他拿來鏡子,遞給火急火燎卻沒法直起身,只能躺著揮舞自己爪子的江汜。
江汜接過來,愣了。
鏡子裡的人剃著整齊的圓寸,因為眉目張揚,有點不羈的意味,並不難看。江汜挑了挑眉,鏡子裡的人也挑了挑眉。
江汜喃喃道:「沒摔傻,我的面部神經沒問題。」
真要挑剔,無非是唇色略淡,臉色也是。
他看著看著就懶得看了,整天看自己的臉沒什麼意思。
江汜舔了一下嘴唇,和一直舉著鏡子的人說:「拿走吧豆包,看自己沒啥意思,這不挺帥的嗎,又嚇我,也不是禿瓢。」
竇驚瀾像個聽話的機器人,把鏡子放回去。
江汜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的表白被他一個問句攪和沒了,開始秋後算帳:「別岔開話題,剛才的回答呢?你就來個這?」
竇驚瀾重新坐下,說:「回答?」
江汜頭不能亂動,不能點頭,只能張嘴:「嗯,回答呢,我都說我愛你了啊,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竇驚瀾說:「我還是不要回答的好。」
江汜:「唬我呢,追到手就開始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