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即將結束時,江汜總算清醒過來。
他狀態奇怪地下床,麻木地收拾好衣服,拉著箱子買好票,踏上去往汕城大學的高鐵。
江汜不知道自己什麼念頭,只是憑本能記得……那裡有讓他安心的氣息。
他的記憶被強制截胡。
他的意識並不明晰。
他做事全靠本能。
江汜想起來自己該去上學,現在很晚了,該去宿舍。
他下了高鐵已是深夜,校園裡空無一人,門衛大爺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他,擺了擺手:「你怎麼半夜來,還帶著行李?」
江汜恍若未聞,單手撐過欄杆翻了進去,接著把自己另一邊的行李從中間拽進去,姿態嫻熟,看得門衛有些高血壓。
他抵達宿舍,隨意地按兩下密碼,門應聲開啟。
江汜把行李箱隨手一放,踢掉鞋躺進被子裡。
潛意識告訴他,他要等個什麼人。
可他暫時想不起來。
在第二天一大早,那個他要等的人走進宿舍,開啟了門。
所有的記憶像回巢群鳥,依次找到相應的位置落下。
江汜看著竇驚瀾的臉,看了會兒便略微睏倦,見竇驚瀾還沒醒,重新合上眼。
睡意回籠,這次他睡得格外香甜。
等到再醒過來已經大中午,alpha的資訊素被飯香味掩蓋,他從床上坐起來,對上屋裡的落地鏡。
痕跡到處都是。
江汜撓了撓後頸,在衣櫃裡找不到高領衣服,最終找了件衛衣穿好。
出去的時候竇驚瀾還在廚房裡,江汜開啟廚房門被飯香味撲了一下,接著看見對方在盛湯。
那人放下碗,走過來把他幾根翹起來的頭髮按下去,說:「醒了?」
江汜看著他,親暱地貼了一下他的臉:「這不是廢話嗎,當然醒了。」
他想起來的東西挺多,一時間不知道從哪問起,撿了一個他最在意的,自然地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佯作威脅:「竇驚瀾,問你幾個問題啊,必須回答。」
竇驚瀾:「?」
江汜:「你給我的信還記得嗎。」
竇驚瀾本能地向前回憶。
片刻後,他意識到江汜恢復了記憶。
他的表情有點奇怪,江汜說不好那是高興還是激動,畢竟在竇驚瀾臉上,這些表情都不多見。
直到他被捧著臉堵住唇,感受到對方顫抖的舌尖。
江汜有點內疚,他把人忘了這麼久。
但他也不想道歉,他那時候雖然被一挑撥了情緒,但內心肯定還是不舒服的,不然也無處挑撥。
在這種事上,他承認自己小氣。
他按著竇驚瀾的臉把人按開,重複道:「回答我。那封信。」
竇驚瀾和他貼得很近,鼻尖頂著鼻尖,說話時呼吸就噴在他臉側,紅著眼睛低聲說:「它連那個都拿回來了?我明明扔了。」
江汜:「什麼?」
「我扔了,和當天的廚餘垃圾一起扔樓下了,」竇驚瀾聲音有點堵,「沒想給你,就是一堆混帳話,寫完我想撕,又不想再看見,乾脆扔了。」
江汜想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
那時候用回憶拖住曲迎哲,從研究所出來把信放回去的舉動,只有一幹得出來。
江汜身體仍有些軟,發情期之後倦懶的神經讓他時刻想和竇驚瀾貼近,他嗅來嗅去,聞到他身上一直留存的青檸味兒。
他自己笑了一下,感覺當時自己像神經衰弱似的疑神疑鬼:「哎,我當時,開學的時候撞見你和鄭悔在操場,那次又是怎麼回事?」
竇驚瀾:「開學?」
江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