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入秋,長安城盎然的景象變就微涼,翠綠的樹葉熟芽隨之變黃,紛紛落下。
入秋後,雲樓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時常咳嗽。
“皇上今兒的身體如何?”楚音問道。
“回娘娘,還是老樣子,咳嗽多,有些虛。”
“太醫可有說,能不能根治?”她問道。
“太醫說了,皇上這個是慢疾,只怕……不容易治好,平時要多注意保暖和照顧,不然,容易引發其他的。”
楚音撥弄著手中的枯葉,秋天一到,綠葉變黃,變枯,就會從樹上凋零飄落,再也回不去。她凝眸出神許久,眼前閃過一抹又一抹光景,片刻後,只聽吱呀一聲。
她掌心一收,枯葉在她手中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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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內,隨著雲樓身體越漸差勁,暗流湧動。
三皇子結黨營私,且以魘鎮之術加害臨安王,令雲樓大怒,將其囚禁關押,素日三皇子和太子相走甚近,雲樓亦為此多有遷怒於太子,冷落太子。
太子一派遭創,雲容珏天資聰穎,固守本分,本就深得雲樓喜愛,不少人猜測,雲樓會不會有動改立太子之心。
當然,這只是眾人私下的猜測。
雲容珏的心思雖沒明顯在面上,但作為母親的楚音,對兒子的瞭解,知曉雲容珏暗裡攢起的心思。
雲容珏望著面前的棋盤,走上前一子,楚音垂著眼,觀棋局,最後執起車頂住他的子,然後緩緩開口道:“這做人,且和這下棋是一樣的。”
雲容珏掀眼,看著楚音,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她今日突然來了興致同他下棋,他知,絕不是單純為了下棋。
“這棋盤上的每個棋子,都有它該走的路,該起的作用,相互之間再相輔相成,方組成這一局棋子,這車、馬、炮,再怎麼厲害,且也不是將帥,它們只能為將帥阻擋來襲的敵人,若它們其中有成了將帥的,那這一盤棋,且也就亂了。”
楚音的話是一語雙關,她所謂的將帥,是太子,而云容珏便是車馬炮。
“母妃說的是,只是,這到底只是一盤棋,這棋子的作用,整個棋局規則,是人定的,既是人定的,就有修改的可能。只不過人們固守著習慣了的棋路,不願修改罷了。”
楚音目光一定,和雲容珏四目相對。
片刻後緩聲,“珏兒當真有心。”
雲容珏輕笑,“有心無心,不在珏兒,倒是有一事,兒臣是多有疑惑的。”
“你說。”
“母妃心中所想。”
“什麼意思。”
“母妃若真不願兒臣往前,當初父皇要立太子時,母妃大可獨善其身,將兒臣擇選出局外,不過是母妃和父皇一句話的事,但母妃沒有,如今情勢有變,母妃又好似要與世無爭,兒臣實在疑惑,母妃心中到底是何想法,究竟是想往前那一步,還是真只願和安度日?”
楚音有片刻的沉默,雲容珏繼而道:“只怕母妃想和安度日也是不成了。”
楚音眼波微顫,睨看著雲容珏。
雲容珏道:“母妃和皇后娘娘的恩怨,早已不是一日兩日了,母妃莫不是天真的以為,將來皇后娘娘會寬待於您,您能安心在這後宮裡安度餘生吧。”
楚音垂下眼,不語,片刻後,執起一枚棋,落下,“該你走棋了。”
楚音未語,雲容珏也不逼她,目光重新落想棋盤,將進行到一半的棋局下完。
一盤棋局畢,雲容珏離開長樂宮。
楚音定望著他漸遠的背影,“夫人,恕奴婢多嘴,殿下方才的話,奴婢覺著是有些道理的,若將來真如現在的情況定了大勢,於夫人您,無益啊。”
這後宮一向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