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兒這話,是認定這事是母妃故意為之了?珏兒若認定這事為母妃所為,大可同你父皇言明,且看你父皇要如何處置母妃。”
雲容珏低聲一笑,“父皇是最在意母妃的,若非母妃親認,父皇豈會輕言責怪。”
楚音面露傲色,淡聲道:“珏兒說了這麼多,也不過是空口而談,沒實質的證據,便來質問母妃。”
“母妃覺得兒臣沒有麼?”
楚音臉色微頓,轉過眼。
“母妃知道麼,那小太監在去碧唐國的途中死了。”
楚音垂著眼,沒什麼情緒,“是麼。”
“母妃可知他是怎麼死的,是被人下毒致死。”
“他做出那樣的事,害了一條人命,險些害了大公主,也差點令大涼和碧唐交惡,死有餘辜,不算可惜。”楚音說道。
“他是死有餘辜不足惜,母妃又可知,給他下毒的人已抓到,是三公主身邊隨侍的宮女,說來也巧,聽說那名宮女和母妃是同鄉,以前還伺候過母妃一段時間。”
雲容珏的話,有所指,楚音心裡清楚。
她靜心聽著雲容珏指向性的每一句話和證據,沒有一句反駁。
說完後,雲容珏的臉色沉冷的厲害,“母妃就這麼容不想兒臣身邊的人麼,還是隻要是兒臣身邊的人,母妃都要趕盡殺絕。”
“珏兒責怪母妃,”楚音臉色淡定,不慌不亂,“母妃所做一切,是為了大涼。”
“為了大涼?呵……”
楚音定看著雲容珏,“當日情況珏兒也看見的,若查不出個結果,碧唐使臣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兩國勢必交惡,且還有赤周虎視眈眈。”
“所以母妃就擇選了兒臣身邊的人推出去,母妃要推可隨便尋個人,何需動兒臣身邊的人。”
“當時有證據指向她,母妃和你父皇做的不過是順水推舟,如今事情已塵埃落定,珏兒倒來責問起母妃又是何道理。”楚音輕描帶寫的幾句,順勢將雲樓牽出而道。
雲容珏有片刻的沉默,楚音湊到他面前,“珏兒,那丫頭不過是你身邊侍候的小小婢女,你為小小婢女如此這般,莫不是看中那丫頭,有別的什麼心思。”
雲容珏眼色一冷,定看著楚音。
楚音臉上掛著淺笑,只是那笑容之下……有多少鋒利尖銳的刀子,他不知道。
這一瞬,從前的記憶浮現於眼前。
他收起臉上的情緒,淡聲:“母妃說的是,不過是小小婢女,只是,母妃知道兒臣的脾性,兒臣身邊的人,即便是小小宮女,太監,兒臣也不願,更不許人恣意妄動。”
兩人平和交談的話語之下,卻都暗藏波濤。
楚音斂唇微笑,“這事,是母妃和你父皇欠考慮了些,眼下事情已解決,過去的事,且不提了。”
雲容珏從長樂宮出來,俞烈迎上前,見他面色不佳,擔心問道:“殿下,沒事吧?”
雲容珏沒應聲。
紅牆綠瓦的宮牆,青磚鋪就的宮道,尤顯冗長。
雲容珏雙目定看著前方的路,不覺中眼前浮現往日的一幕幕。
“殿下嚐嚐奴婢做的糕點。”
“殿下當心著涼。”
“奴婢願一直在殿下左右侍候殿下!”
十二歲那年,是他從南姜為質回來的第一年,在南姜受了許多苦後,他性子更變許多,那年,他宮裡調派來許多侍候宮人。
紫嫣在其中。
紫嫣同其他宮人不太一樣,對他的飲食起居格外上心,無論什麼,都做的最好,在他不開心的時候,會開解他。
楚音對他態度一直冷淡,雲樓對他的態度更是以楚音心情為變,他看似是宮裡得寵的皇子,可實際上,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