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氣白臉,她虛喊了聲:“我腿軟,你扶我一把。”
上午,向春來張家村,叫他們和兒子一道去的市裡,兒子診斷的時候,他們就在門外等。
後來醫生還把他們叫進去談話,給他們說診斷結果。
張母被老伴攙著走,被一個土疙瘩絆了一下:“老趙,咱兒子真的好啦?”
張父微妙地皺了皺眉頭:“醫生說的那會兒,你不也在。”
張母精神恍惚:“我就是覺得不真實,整得跟做夢似的,當時我都把大腿掐青了。”
她停下腳步,面朝老伴,嘴巴幾次張開閉上,最終壓低聲音蹦出一句:“你說那醫生,不會是被下降頭了吧?”
張父拍她後背:“我看是你被下降後頭了,向春沒說法再退婚,這事兒就算是咱家的造化,你還有什麼好掰扯的!”
張母被拍了也沒還手,她點點頭:“你說得對,婚能成就好。”
陳子輕循著焚燒的氣味找到望向春,他讓張慕生在原地等,徑自去了墳前:“姐。”
望向春面前是兩座墳,紙早就燒完了,火堆也涼了,她還坐著,似乎知道弟弟會過來,和張慕生一塊兒來這裡。
對望向春來說,一邊是爹媽的三次提醒,一邊是她試探張慕生的結果和親耳聽到的,有關他的診斷報告,一邊是弟弟對張慕生的感情,這三樣壓在望向春心頭,讓她喘不過來氣,她來給爹媽燒紙
,是想能有個寄託。
望向春沒看弟弟:“小遙,姐給你喂藥,把你藏在地窖這事,很對不起你。”
陳子輕說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怨姐是應當的。”望向春心裡有愧,還有就是,她弄到的藥不對,老大夫說是能讓人睡上至少一天,叫都叫不醒,可她弟弟當天就醒了,幸好只是睡著的時間沒那麼久,而不是有別的問題。
太陽要下山了,餘暉攏在姐弟兩個身上,他們對著墳包,一時沒有交流。
陳子輕在等望向春說。
靜了會,他的耳邊響起望向春的聲音:“張慕生說你知道他的病。”
他沒否認。
望向春立刻就問:“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他摔東西了,還是打你了?”
“姐,你想什麼呢,他打我了,我不跑,我跟他結婚?他又沒富得流油。”陳子輕說,“東西他也沒摔過。”
“我是猜的。”
陳子輕頓了下:“他天天的被我使喚,從早到晚的伺候我,既不跟我鬧也不反抗,我是覺得,正常人不會一點脾氣都沒。”
望向春呢喃:“可不是。”
接著就眼神複雜地望向弟弟:“你懷疑了,怎麼能不和我說?”
陳子輕拽草皮。
望向春自顧自道:“怕我不讓你和他在一起。”
陳子輕把手上的草屑拍掉,表情嚴肅認真裹著自信:“姐,他不會害我的。”
望向春哭笑不得:“你咋能這麼確定,有的事不是不會發生,只是還沒發生。”
陳子輕說:“我讓他發誓。”
望向春冷哼:“聽人說大多男的發的誓,跟村裡的狗叫沒什麼兩樣。”
陳子輕:“……”
倒也是呢。
陳子輕轉了轉眼珠:“慕生哥告訴我,你們去過醫院了,那醫生說的,你該信了吧。”
望向春幽幽道:“那是市裡最大的醫院,掛的精神科專家號,老專家,很有水準的樣子。”
陳子輕把她頭髮上的青色小蟲捻掉:“所以咱就別多想了。”
望向春到這會兒都沒法完全相信:“可是……那種病咋能治好啊……”
陳子輕含糊:“醫學發達了嘛。”
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