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離開首城,必要時候會被叫去警局問話。
這天氣已經完全進入早晚涼的階段,上午溫度高,陳子輕起早給花草澆水,太陽出來沒一會,花壇就幹了。
陳子輕蹲在花壇邊想周彬的死,有腳步聲過來,他沒發現。
直到頭頂不曬了,陳子輕才遲鈍地仰起頭。
輔導員打著傘站在他身後,問他挑水的事,說是別的老師無意間撞見了,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就找學校反應了一下。
“我在村裡挑習慣了。”陳子輕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每天什麼活都不干我會很難受。”
輔導員沒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子輕撐著腿站起來,無措地眨眼睛:“不可以嗎,我給花草澆水,不做別的。”
“可以,這是勤勞樸素的好品質,學校會支援的。”輔導員看著到他下巴位置的人,“這麼曬,你怎麼不去宿舍。”
陳子輕笑出一對很漂亮的酒窩:“我種地的,還怕曬啊。”
輔導員想問眼前人有沒有相好的,沒有的話,能不能考慮跟他試試,他不嫌種地的沒文化。
陳子輕在傘下覺得悶,氣都要喘不上來了,他就從傘下走出來:“你還有什麼事兒嗎?”
輔導員搖頭:“沒有了。”
“那拜拜。”陳子輕揮手,繼續蹲著。
輔導員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喪氣地轉身離開。
陳子輕下午去首大附近轉,他把周邊環境瞭解透徹就擴大範圍,等他把大學城都熟悉了,
再去外圍,慢慢來。
老梧桐樹搭成拱橋投下一片陰涼,陳子輕正走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攔住了他的去路。
梁錚感覺首城這麼大,他們最近的兩次撞見是老天爺的指示,忍不住地把他拖進副駕,問他那天怎麼不給答案。
陳子輕聽他提起這事就惱火:“你腦子壞掉了啊,你把我小叔子打了問我嫁不嫁你,我嫁你個頭。”
這會兒沒礙眼的,再加上又做了一筆生意,梁錚意氣風發:“那我現在問。”
陳子輕說:“你別問了,我不嫁你。”
“梁津川一沒錢,二不能讓你住樓房,二不能讓你開汽車,你跟他好?”梁錚輕佻地勾起副駕上的人下巴,“還是說,你長了什麼喜好,對小叔子特別有感覺?”
下一秒就掐住晃眼的白下巴:“那我不是你小叔子?”
陳子輕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跟他……”
梁錚冷哼:“我看到他親你臉了。”
陳子輕生出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外的心境。那天回去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現,他先是揹著梁津川檢查身前。
輕微破皮。
衣料每摩擦一下就帶起一陣刺疼。
陳子輕只好塗了點衛生所帶來的綠藥膏,清清涼涼的,他周圍面板會起雞皮疙瘩,隔一會就要忍不住把手伸進去抓抓。
之後他就問梁津川要不要去學校的醫院看個傷。
梁津川的顴骨有淤青,唇角破裂,他說不用去醫院,吐字正常。
似乎舌頭沒破。
陳子輕不放心,當晚就趁梁津川睡著,偷偷掐住他的面頰,讓他開啟牙關。
怎麼都看不清梁津川嘴裡的情況,陳子輕索性把手指伸進去,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舌頭。
破了。
梁津川沒少這麼咬自己,他擅於掩藏疼痛,也能忍,說話的時候根本聽不出來他舌頭受傷。
陳子輕一邊處理梁津川舌頭上的傷,一邊揣測梁錚怎麼把他刺激成了這樣。
很快就想到了他的腿,他的殘疾。
這是他的痛楚。
可能還有假肢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