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挖坑。”陳子輕去找鐵鍬,在院子裡的一個地方,
梁津川看他站在小土包前:“要燒香拜一拜?”
這時正好有煙花聲,不知道是哪家放的,反正今年少不了,畢竟條件越來越好了,煙花不再是暴|發|戶的私有物。
陳子輕仰頭瞧夜空展開的花朵:“明年我們也買菸花吧,去郊外找個空地放。”
現階段的大城市也能放煙花炮竹,還沒禁。
梁津川說好。
……
煙花放到凌晨,炮竹聲震耳欲聾。
2008年了。
陳子輕醒了,他不是被炮竹吵醒的,是被梁津川掐醒的。
這一刻陳子輕遲鈍地知道他為什麼總是擔心梁清川會偷摸給他打激|素|藥了,因為梁金川睡覺的時候喜歡抓著他,抓著那一小塊|軟||肉,一抓就是一晚上,清醒著的時候喜歡||咬,喜歡叼|在嘴裡,喊他小|媽|媽。
所以他害怕,質疑完全都是有依據的。
那個於太太死了,陳子輕就徹底把心放回了肚子裡,梁津川如何都
不可能讓他有生命危險。
陳子輕小心地讓梁津川把手指鬆開點,別抓那麼緊。
梁津川眉間不悅的攏起陰影。
陳子輕看不見,他只聽出梁津川的氣息從平穩變得微沉,隨時都要醒來。
真服了,掐|著吧。
照理說,初二要拜新靈,陳子輕還以為梁雲不辦,畢竟她不喜歡親戚之間的來往拉扯。
沒想到她辦了。
她甚至主動找村裡面會做大鍋飯的人來幫忙,客客氣氣的跟人打招呼。
梁雲主動讓自己成為了從前最不想成為的樣子,她終於還是按照媽媽喜歡的樣子長大了。
陳子輕目睹梁雲應付親戚們,他望了望遺像上的二嬸,心情複雜。
有個親戚誇梁雲懂事了。
“你媽要是在,做夢都能笑醒。”親戚拉著梁雲的手,有說不完的話,“你媽就想著你有天能這樣。”
梁雲笑笑。
“哎,你這孩子啊,怎麼等你媽走了才聽話呢,晚了都,她也看不……”親戚的話沒說完就被其他人阻止了。
大家都怕梁雲翻臉摔門,可她沒有那麼做,她讓他們吃好喝好。
陳子輕有點喘不過來氣,他去外頭找梁津川了。
……
今年不走親戚了,陳子輕想著待到初四就回錦州,他跟梁津川每次回來就住個幾天,家裡的裝置沒有更新,還都是以前的樣子,連個黑白的小電視都沒,別家都有彩電了。
初三的時候,彩電尺寸最大的那家聚集著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在那看電影,看的鬼片。
這大過年的,什麼碟片不能放,偏放這個。
陳子輕揹著手溜進來,他在劇情放到鬼臉出現的瞬間,咳了一聲。
青少年們被驚得跳起來,他們驚叫著嚇死了嚇死了。
“我靠,我魂沒了!”
“我死了!”
陳子輕拍少年腦袋:“死什麼死,烏鴉嘴。”
少年叫苦連天:“嫂子,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
陳子輕正兒八經:“我沒走,我飄著呢。”
窒息了。
青少年們把他請出去,塞給他橘子跟糖果,不准他進來了。
陳子輕把糖果裝進口袋,他剝著橘子在村裡溜達,有家二樓在開著電視放唱片,音響聲音調到最大,轟的什麼“七個隆咚鏘咚鏘,炮竹響連天”。
喜氣洋洋恭喜發財。
陳子輕踩著炮竹衣,泥巴和看不出顏色的雪慢慢悠悠地走著,逢人就說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