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憔悴地撐了撐眼皮,日光讓他不適地閉上了眼睛。費萊爾問道: 能走嗎?
陳子輕又把眼睛睜開,金色的瞳孔一點點聚焦到熟悉的人身上: 費……費萊爾?帥氣的年輕人勾起陽光的笑容: “是我,費萊爾。”
陳子輕捶下來的手吃力地抬起,慢慢拉住他的衣襬,眼淚撲簌簌地掉落。費萊爾嘆息: 嫂子受罪了。陳子輕的雙眼睜大,費萊爾叫他什麼???
費萊爾湊近: 嫂子。
陳子輕一抖,他要把手從費萊爾的
西服上收回去,對方已經先他一步,將他從鍾家保鏢的手裡撈出來。
看來不能走啊。費萊爾摟住他的腰,來了個公主抱。
“疼……”陳子輕動了動破裂發白的嘴唇,額角滲出汗珠, 你碰到我背上的傷了,費萊爾,你放我下來,我好疼。
費萊爾輕笑: 放你下來,你倒地上爬?
陳子輕的十根手指都讓自己摳地摳破了,指甲裡有褐色的血跟泥,他不想回憶昨晚的經歷,噩夢一樣的存在。
但是你這樣抱我真的很疼,我的傷口在流血了。陳子輕虛弱地說: 而且你不是有潔癖嗎,我的血弄到你衣服上……
“已經髒了。”費萊爾把他從打橫變成豎著抱,帶著繭子的大手箍著他的腿,讓他的上半身趴在自己肩頭。
ok了?
男人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髮絲蹭在他的耳朵跟那側下顎,有一根被風送到了他的唇上,像在索吻。他挑著眉吹開,帶著人上了車。
陳子輕趴在後座昏昏沉沉,鍾少的父親老來得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悲痛萬分依舊沒有對他施暴,只是問他問題。
問得很仔細,過一小時問一次,反反覆覆地問,審犯人似的,他的精神漸漸崩潰。
要不是任務有關的東西都系統被遮蔽了,他肯定也會說出來的,到後面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陳子輕到現在都不太敢相信鍾少死了,明明長了張主角臉,盒飯領得那麼快。他的精力瀕臨枯萎,沒辦法過多思考。
車子開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他就昏迷了過去。
費萊爾聞到了點馨香,從後座飄過來的,若有似無的在逼仄的空間遊蕩,他把前面兩個車窗開啟了,一路逆著從昨晚下到白天的雪粒回了別墅。
醫生們早就在等著了。
病人一到,他們就著手處理傷口。
費萊爾在樓下喝酒刷手機,門外的動靜讓他抬頭: “傅哥。”
傅延生從公司回來了,他對著要來接他大衣的管家擺手,問的是費萊爾: “人怎麼樣?”
皮外傷。”費萊爾常在槍林彈雨跟近身格鬥中走
,那點鞭痕不值一提,他收起手機,“影響不了婚禮。
傅延生的面部一黑:別跟我提婚禮的事。
樓上一點響動都沒有,傅延生古怪道: 怎麼沒聽那個婊子哭?
費萊爾捏著小酒壺喝口烈酒,舔掉唇角的酒液: “昏過去了。”
傅延生皺眉: 不是說皮外傷?
費萊爾對著他大步往樓梯口走的身影聳聳肩,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啊。
傅延生進了房間,醫生們差不多快處理完了,他們給他讓開位置,露出趴在床上的人。背部襯衣都剪開了,破破爛爛地耷拉在兩邊,整片背找不到一塊好皮。
傅延生的眼底生出森寒之色,鍾二無視他的請束,相當於挑釁輕蔑,自認為年長就看不起年輕
人。
這筆帳要算。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傅延生走到床邊,抄起鋪在床上的一大把長髮,看老男人歪著的臉。一個醫生說: 傅少,微少爺這隻手一直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