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平時不喝,就我一個人喝,今年都喝不完。”
四嬸木木訥訥地說:“家裡有啊,那就不給你了。”
“嗯嗯,四嬸你自己留著喝吧。”陳子輕說完就要走,四嬸突然朝著村口方向跑去。
他循聲望了望,村口小山上有個人影,是四叔,不知從哪回來的。
四嬸一路跑到四叔跟前。
四叔攬著他的肩,低頭和他說了什麼,他絞著手指認真傾聽。
這畫面應該是溫馨的,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陳子輕覺得哪裡怪怪的。
“南星,你四嬸給你紅糖是好意,夏天落水也不好受。”四叔走近些說,“要是留下病根子,你以後再嫁人,可就不好伺候你丈夫了。”
陳子輕:“……我給四嬸說了我有紅糖。”
四叔笑著說:“你有是你有,你四嬸給的,是你四嬸給的。”
陳子輕瞟了眼垂著腦袋一言不發的四嬸,他抿抿嘴,還是要了那袋紅糖。
四嬸的肩頸線條明顯地放鬆了下來。
“從村長哪邊回來的啊。”四叔嘆氣,“你這是福大命大,該去廟裡燒個香才是。”接著又說,“幸虧我白天沒出門,不然都沒個人知道讓你側著躺的。”
陳子輕想起來當時有雙手撈住了他的肩背,原來是這個四叔啊。
他回憶起了什麼片段,心下犯嘀咕。
撈他肩背的那雙手,離開前摩挲了他至少下。
四叔不至於對個侄媳……
大概是無心的。畢竟那個時候情況那
麼混亂。
陳子輕拋掉站不住腳不合邏輯的想法,他衝四叔道謝。
“跟四叔客氣什麼,不都是一家人。”四叔終於問起他的小侄子,“津川怎麼樣?”
陳子輕說:“他也沒大事。”
“那就好。”四叔用自責懊悔的語氣說,“怪我,那會兒我看到津川轉著輪椅出現在田埂上的,我以為他是在家待悶了,出來逛一逛,看看水塘看看田裡忙成什麼樣了,哪知道我只是扎個秧把子的功夫就出事了。”
“好在有驚無險。”四叔說,“下回可要當心了,他的情況最好不要一個人外出,不安全,更不能往塘邊去。”
陳子輕點點頭:“是呢。”
四叔高高大大,四嬸縮在他身後,被他完全遮擋了。
陳子輕不動聲色地變換走位,他用餘光觀察四嬸是個什麼情緒。
四嬸的視線落在四叔的影子上面。
陳子輕看四嬸的頭頂,色塊還是透明的。
四嬸是個沒怨氣的人,按理說,他的生活應該是順遂的美滿的。
可是……
風從四嬸的□□下面穿過去,往陳子輕的臉上撲,他閉了閉氣,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陳子輕暫時趕走那股微妙,腳步飛快地回了家,他去廚房拎起水瓶晃晃,裡面有點水。
不一會,陳子輕用開水沖泡一碗豆粉,拿一根筷子攪拌攪拌,放涼了喝兩口。
一股子濃郁的豆香。
陳子輕不敢置信:“好喝誒。”
以前的吃穿用估計也摻假,比例要小太多了。
這豆粉多純正啊。
陳子輕端著碗去鍋洞後的小板凳上坐下來,他在柴火焚燒的殘留氣味裡,一口一口地喝著豆粉。
距離梁津川落水已經過去半天多時間,陳子輕沒有問他為什麼會去大水塘。
是不是像有人看見的那樣,輪椅打滑,不小心栽進去的。
梁津川也沒拎出“你不會水,卻當著一堆人的面跳下去救我,拿命演戲,還真是用心良苦”之類得話頭嘲笑他幾句。
他們之間有了第一件隱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