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下頭,手上拿著個保溫杯:「若唸啊,你跟我進會議室一趟。」
凌若念語氣平靜:「好。」
桑菊正要跟著進去,就被餘興慶攔在外面,讓她在外面等。
凌若念和餘興慶見面的次數不多,摸不清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有什麼事單獨找她,竟然連她的經紀人都不讓在場。
她坐在會議桌前,心下疑惑。
餘興慶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然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上,往她面前一推:「你看看。」
凌若念心頭的困惑又重了一分,目光放在演員聘用合同的幾個大字上,然後抬起白皙的素手,細細的腕骨上戴著一個翡翠鐲子,將那份合同翻開。
是邊真志的那部戲。
甲方的位置已經簽字蓋章好了,剩下空白的乙方。
她從容地抬起眼:「餘總,這是什麼意思?」
餘興慶喝了一口保溫杯裡的熱茶,似乎是在思考措辭,然後才開了口:「這個是黎總給你的一份心意,算作是……好聚好散吧。」
聽到這句話,凌若念倏地一怔,神情僵住。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不會再因為這段關係起波動了,但沒想到,黎嶼成再次給了她尖銳的一箭,扯開這美化過的最後一層幻想。
叫她看清這血淋淋的一幕。
她以為黎嶼成將她當做藺嘉唸的替身和她戀愛,真心不多但也有一分。
可直到此刻才明白,原來在他的心裡,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
這份合同,是他給她的分手禮物。
這四年來,她一直想憑藉自己的努力和他並肩。
可今天,這個人讓她知道她到底有多可笑,竟然在一個眼裡只有利益的冷血商人面前談感情,將自己變得如此的不堪,被人一腳踩在泥地裡。
四年前她第二次見到黎嶼成時。
他問她為什麼打算進娛樂圈,而不考慮像夏老師一樣留校教表演。
她回答說她想快一點掙多一點的錢,當老師的話不知道要再讀多少年書。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已經錯了。
他直到現在都認為,他們之間只有銅臭和色慾的關係,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共識。
但她不能。
黎嶼成看低她,但她不能也看低自己。
只見她將合同往前一推,聲線平靜得泛著寒意:「我不需要。」
餘興慶面露難色,語重心長地勸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受,但也不要意氣用事,邊導這個角色外面多少人在搶,你要是沒把握住以後一定會後悔的。收下對你只有好處。」
凌若念直視他,一雙眸子清凌凌的:「我說我不需要,是因為我上午已經接到唐導的電話。」
餘興慶驚訝道:「你是說她那部劇定了你?」
凌若念:「嗯。」
餘興慶站起來踱步,一臉激動:「那可真是太好!她不是一直喜歡用新人的嘛,我還以為你機會不大呢,有沒有說合同什麼時候簽,要儘快定下,免得生了什麼意外!我去叫桑菊進來。」
其實自從上次從邊真志那裡探到口風後,凌若念就打算放棄那個角色了。
那個時候的她還不知道黎嶼成是這樣看她,除了不願意麻煩他外,她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從劇本考慮。
邊真志的餅是好餅沒錯,去年還捧出了一位視帝,但那是對於男演員而言。女演員在他的鏡頭裡,更多時候是扮演一個漂亮的花瓶,戲份看起來不少,但都是作為男主的附庸出現,人物很平面。
去年那部電視劇上映後,裡面一個男三吸到的紅利都比女主多。
而唐玖不同,在她的故事,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