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掛了電話而生氣,耐心地打了第二通。
沈宜遊還是沒接。
李殊依然沒有太大情緒波動,他不是沈宜遊,沒那麼感情用事,不會因沈宜遊不接電話而惱怒。
他一邊和下屬交流,一邊重撥了二十多次。
不知為什麼,整個視訊會議的氣氛變非常微妙,高管們說話的聲音時大時小,李殊沒去理會這些細節,他只知道沈宜遊不接他電話。
影片會結束後,李殊編輯了一條資訊,發給沈宜遊:“成熟一點。”
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接電話。”
李殊的睡眠需求很少,凌晨兩點也不覺得困,他盯著手機,等了十五分鐘,沒有回應。
可能睡著了,李殊想,沈宜遊睡覺喜歡把手機調到靜音,連震動都關掉。如果李殊的下屬這麼做,早被李殊解僱了,但沈宜遊不是李殊的下屬,李殊對沈宜遊,也從來都沒有什麼真正的辦法。
二十分鐘過去,李殊拿起電話,又打了一次,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電話被接了起來。
“你還在——”
“先生您好,”一個李殊沒聽見過的男性聲音從通話的另一端傳來,“我不是機主,機主把手機落在我們店裡了,請問他是你朋友麼?”
李殊只猶豫了兩秒鐘,就說“是”,他聽見自己說:“他喝多睡著了,你們店址在哪,我過來拿。”
對方把店名和地址都報給了李殊,李殊把他在s市的司機和助理都喊了起來,限他們十分鐘內到公寓樓下。
李殊卡著時間走下樓,公寓的門童替他拉開了門。
外頭雨停過一陣,又再次風雨交加,冰冷的雨水刮到他的褲子和鞋上,他退了一步,遙遙望見他在s市的配車轉彎開上坡道,徐徐停在他面前。司機下車恭敬地為他開啟車門。
李殊自己不會開車,也反對沈宜遊開車。他童年時遭遇過車禍,險些喪命,因此認為專業的事要由專業的人來做,他僱用最好的司機駕駛車輛,和沈宜遊一起乘坐。
從公寓出發後,雨勢變小了一些。
沈宜遊落下手機的俱樂部離李殊公寓不遠,不多久就到了,俱樂部員工和李殊通著電話,撐著傘站在十字路口等他們。
李殊下車,和助理一起走過去。
店員穿著一套黑色西裝,瞥了一眼李殊坐的車,對李殊露出了職業的微笑,說手機是剛才清潔工從沙發縫裡找出來的,又客氣地關懷機主的情況。
李殊沒回答,接過手機,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立刻拿出錢夾,給了店員一筆小費,和李殊一塊兒回了車上。
沈宜遊的手機沉甸甸的,李殊靜靜地握了一會兒,螢幕亮了,提示有需要回撥的未接電話。
雖然分手了,但沈宜遊的手機屏保還沒來得及換,仍是李殊贈予他的一副畫的相片。
轎車行駛得平穩,車裡十分昏暗,快到住處時,李殊解鎖了沈宜遊的手機,把自己撥入的那些電話和簡訊刪了。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被沈宜遊誤認為李殊想主動求和。
回到公寓中,已是凌晨三點,江上的許多燈火都熄滅了,雨又停了。
李殊站在落地窗旁看了一會兒,把空調調高了少許。
他在客廳環視一圈,沒找到沈宜遊的痕跡,又去臥室和浴室看了一圈,沈宜遊把東西帶得一點不剩,房間裡好像沒有除了李殊之外的任何人居住過。
李殊還是沒想明白沈宜遊為什麼會讓朋友給他打電話,只好關了燈,躺進床裡。
李殊是那種很講究順序和習慣的人,在s市的酒店公寓臥室裡,沈宜遊必須躺在李殊左邊,而李殊必須把沈宜遊抱在懷裡,手摟著沈宜遊的腰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