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然而當張思北忍著悲痛,將其左手袖子掀起,李衍等人頓時皺眉。
其左手手腕上,赫然有個小小的手印,色黑如墨,和三歲小兒差不多。
張思北眼中也閃過一絲恐懼,顫聲道:「三口人,死後都有這手印,一覺醒來就嚥了氣。」
「村裡百姓都說,這是我爹招惹了山裡的鬼神,夜晚進宅勾魂……」
李衍掐動法訣,深深一吸,卻聞不到任何陰煞之氣,有些疑惑,看向了王道玄。
王道玄也是微微搖頭,低聲道:「貧道也是第一次見,沒看到什麼異氣。」
「這是『黃娃子』幹得。」
忽然,身後響起個蒼老的聲音。
李衍早知道是誰,扭頭一看,正是那位戲班子裡的老頭。
他也不生氣,拱手微笑道:「見過前輩,我等初來貴寶地,不知此地風物,還請指教。」
看不出什麼東西作怪,也很正常。
神州大地,幅員遼闊,各地風俗不同,有些時候出現的邪祟,也是本地獨有。
就像憋寶人,離了本土,往往有些玩不轉,他們也不會認識所有邪祟。
老頭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做了個手勢,正色道:「巴東謝家班,『土老師』謝承祖,見過幾位高人。」
顯然,老頭也看出李衍等人不凡。
「不敢。」
李衍也拱手道:「關中,李衍,遊仙。」
所謂遊仙,就是遊走四方,一邊修行,一邊幫人看事,斬妖除魔的修士。
張三丰,呂洞賓,都曾是遊仙。
老頭謝承祖雖是本地巫覡,但也知道,能當遊仙的,沒一個善茬,眼神也變得謹慎。
「不敢,只是這東西外面少見而已。」
「巫山周圍,林中寶藥很容易成精。巴東有藥材『獨活』,功效不凡,歷來就是各地藥鋪首選,每年都有大量山客進山採摘。」
「獨活這東西,夏季開黃花,長獨莖,有風不動,無風搖擺,因此得名,可祛風勝溼丶散寒止痛。」
「但這東西一旦成精,可就了不得。」
「它們有了靈性,若是被人採摘,便會生出怨恨,半夜隨風而入,將魂勾入山中。」
「只要嚥氣三天內,招魂而歸,人就能活。老夫師傅說過,醒來後的人,說半夜被一個黃衣小孩牽走。」
「那就是『黃娃子』,傳說他們修煉成精後,就會變成巫山神女的侍童。」
「你將人採摘,就是毀了人家道行,生死大仇,肯定要報!」
「原來如此。」
李衍恍然大悟,只覺不可思議。
沒想到這獨活成精,報復心如此之強。
一旁的張思北,則滿臉激動,連忙上前跪在地上,顫聲道:「原來您是『土老師』,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救我父親一命。」
土老師?
這名字可夠怪。
「快船張」也有些詫異,見李衍不解,連忙低聲解釋道:「土家族有儺堂戲,同樣能占卜吉凶,幫人看事,地位很是尊崇。」
「每個儺堂戲班子,都有一位掌壇師,巴東百姓稱其『土老師』。」
這「土老師」謝承祖聽罷,有些猶豫。
見張思北苦苦哀求,終於嘆了口氣,搖頭道:「並非老夫不願出手,此事實在不好辦。」
「老夫能唱一場儺堂戲,幫你跟那『黃娃子』說點好話,但怕是不好辦。」
「除非你能把藥送回,重新種下,還得保證能活,才有機會。」
「哪有那麼麻煩?」
沙裡飛無語道:「魑魅魍魎,還敢進村害人,直接滅了就是,怎麼還要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