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選摩區的長官後,展慎之正開始整治摩區,怕留下把柄,不方便與任何人有密切的往來,考慮到何褚對喬抒白的記恨,以及新教民區的複雜局勢,曾經安排了一些附近警局的人手,在暗中看護他,為他擋去了少量的災禍。
喬抒白深居簡出,從不露面,展慎之聽聞喬抒白與金金和安德烈生活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太久不聯絡,又或者是因為得不到喬抒白的訊息,缺乏安全感,展慎之時常懷疑喬抒白放棄他後,終於選擇了另一種新的親密關係,準備好過安定而現實的生活。
——因為展慎之太難討好了,太強勢,非黑即白,甚至喜怒無常,喬抒白決定嘗試開展一段不痛苦的,不再是負擔的,輕鬆的,無需欺騙與討好的感情,也最終發現原來愛別人真的更好。
這是合乎邏輯的故事結局,只是展慎之無法接受,往往在想到這裡時,他便產生強烈的佔有慾。他清楚地知道這種情緒對喬抒白來說有失公允的,負面而極端,只是他竟也並不能控制自己。
直到二月初,展慎之發現原來喬抒白還關注著自己。
當時他剛剛結束一場社群慰問,安保團隊告知他,他們發現一匿名人士持續以高價向記者購買包括廢片在內的所有他的新聞圖片,判定這是個對他存在強烈窺探欲的危險分子。
同時,他們也觀察到,有一名私人攝影師,在幾乎每場公開活動拿著專業裝置出現,但來自他的角度與裝置的照片,卻從未在網路上流傳。
安保團隊認為,攝影師與那位匿名人士或許有關聯,已經將他扣了下來。
活動結束後,展慎之親自與攝影師見面,從攝影師口中得知,這份拍攝的委託來自新教民區。
「他給的錢很多,但我真沒見過他。」
攝影師被安保團隊帶來,面對展慎之,情緒非常緊張,緊緊抱著攝像機,絲毫不敢保留,將一切和盤托出:「我們是用軟體加密電話聯絡的,他聲音聽著挺年輕的。是男人。」
展慎之讓攝影師給對方打電話,過了十來秒鐘,聽見了喬抒白的聲音。
喬抒白似乎在睡覺,帶了點鼻音,有些疑惑地問:「怎麼了?」
他的聲音也很輕,聽上去柔和、可愛,以前他也會問展慎之這句話,在做了壞事的之後裝傻;或者親密之後展慎之忍不住又碰他,他已經累了,裝作不懂,問:「展哥,怎麼了?」
「先生,」攝影師按照展慎之教的,磕巴地說,「對不起,我記錯時間了,展區長這場活動我沒跟全。」
「怎麼記錯了,」喬抒白的聲音立刻清醒了許多,還變得很不高興,「下次不能記錯了。」他強調:「這次就算了,下次我會扣錢。」
展慎之覺得自己好像笑了笑,以至於安保團隊和攝影師看他的眼神都有變化。
等掛了電話,展慎之告訴攝影師,不會追究他的責任,他可以繼續接受委託,讓安保團隊撤銷這次警報。
而後的每一天,展慎之發現自己開始無法滿足於只在監控影片之中尋找喬抒白的臉。他不斷想著喬抒白的聲音,想聽喬抒白說「怎麼記錯了」之外的話。
展慎之安排孤兒特設學校寄請柬給喬抒白,起初單純是想先見一面,沒預設過見面後的發展,因為心中是知道自己現在有些過於急迫,姿態已經不太好看。
沒想到喬抒白拍了一本相簿送他。
喬抒白頭髮變得比以前長了一些,臉頰的嬰兒肥少了,下巴變得更尖,左顧右盼很久,總算找到展慎之,看了一會兒。
展慎之想和他對視,他做賊一般低下頭,撥弄盤子上的名牌。
與喬抒白同一桌的夫妻送展慎之拍品,展慎之不收這些,按照慣例退了回去,然而下一份禮物來自喬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