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售酒部混了幾年都不出頭的勞森不同,喬抒白單槍匹馬闖進九號巷大樓、砍下哈代的頭的狠勁,立刻便得到了何褚的賞識。
或許也有想利用喬抒白與展慎之的關係的原因,恰巧原本掌管何氏運輸公司的人偷竊貨物、私下售賣,被處理了,何褚做了詳細的背景調查,帶喬抒白離開俱樂部,而後試探了他幾次。
喬抒白表現得不能更忠誠,直說展少爺不過是玩玩他,何總才能給他成功。何褚覺得他出身簡單,頭腦清醒,值得信任,便把運輸的活交給了他。
不需勞森教著用槍,喬抒白在何褚的私人射擊場,由高階教練帶著,只幾天,便從脫靶打出十環,拿到了持槍證和一支漂亮的輕型槍。
何褚運輸的貨物十分複雜,包羅永珍,有些只是勞工廠裡製作出來用於零售的小玩意兒,有些卻讓喬抒白不敢細究,只有當展市長要求時,喬抒白才會小心翼翼地稍稍撬開貨櫃,送紅外機器人進去拍攝。
八月底,他拍到一批違禁勞工體,發給展市長時膽戰心驚,只怕展市長差一隊軍人過來掃蕩,他就是洩密的頭號懷疑物件。
展市長似乎感覺到他的焦慮,倒是寬慰了他幾句,「只是為了掌握情況,不會有什麼動作,你放心待著。」
喬抒白放不了心,不過沒什麼應對方法,只好隨它去。
他和安德烈的線上賭場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一場前哨賽已賺的盆滿缽滿,半年後勇士賽正式開啟,又將是一副更美妙的光景。
錢包頭一回塞得如此滿當,喬抒白給金金和老闆娘分了不少,又買了一塊地,籌備起從前只敢在夢裡造造的大電影院來。
照理說生活很忙,也很充實,但喬抒白總不太開心。
有時候陪客人喝酒喝多了,喬抒白迷迷糊糊嚼開從勞森那兒拿的解酒藥丸,會覺得現在還不如從前,至少以前的他,比現在更喜歡自己。
可是時間是不能回退的,喬抒白又是沒得選擇的人,只能向前走下去。
去往瓊樓的路上,喬抒白的車沿著摩區和馬士島之間的黑色窪地,開了一小段路,他每次經過這裡,都會因為不想憶起舊事而閉眼假寐,這次他第一次睡著了。
喬抒白做的夢沒有畫面,只是聽見聲音。他聽到自己問展慎之:「我可以親你嗎?」展慎之說:「你耐心點。」
就是這樣的對話,迴圈往復,耐心到最後,喬抒白醒過來,黑色的瓊樓近在眼前,告訴他耐心無用。
兩個保鏢型勞工體杵在兩邊,為他開啟了門。
一樓的餐廳裡,只坐著曾茂和廖遠山。
喬抒白一進門,廖遠山便道:「我們抒白這麼大牌,又是最晚到的。」他替何褚打理好幾間工廠,與喬抒白往來較多。他年紀近三十,留一頭灰黑色的長髮,為人和氣,倒不像旁人,言語間總止不住譏諷喬抒白幾句。
喬抒白坐到他對面,和他聊天。不多時,何褚便來了,漂亮的女勞工體開始上菜。
熱騰騰的正菜端上來,喬抒白聽明白了何褚的意思,今天叫他們三人來,是因明晚有一批重要的貨品,要走暮鍾道,運去下都會區不同的幾個倉庫。
廖遠山負責出貨,曾茂陪著喬抒白散貨。貨品十分昂貴,不可有一點閃失。
第二天傍晚,喬抒白和曾茂帶著車隊,按時來了靠近耶茨邊境的勞工體製造二廠。
天色紅得像血,參雜著少許橙色和藍色。
喬抒白和曾茂一人負責一邊,盯著勞工體把一人高的長禮盒往貨櫃裡疊。勞工體們都長著極為相似的臉,汗從他們的下巴滴落,暈在白色的背心布上。
這時喬抒白很少能近距離地觀察勞工體這麼久,他沒什麼特別的感受,只是有些忍不住地在心裡尋找展慎之和他們